宋婉去榻上睡了,江寂按时回来了,却还是只能打地铺。
宋婉郑重其事与他说,身体尚未痊愈,别想乱七八糟的。
她怕江寂上榻软磨硬泡,于是她主动给江寂抱来了衾被,让他打地铺早些睡。
江寂道:“你好无情。”
宋婉道:“是啊,你第一天知道?”
江寂坐在地铺上,将衣袍脱了个干净,露出结实的胸膛来,那腹部均匀分布的腹肌,完美诱人,大腿的肌肉更是紧实,稍稍用力紧括的肌肉就显露而出。
他人生的俊美,一双桃花眼儿更是迷惑人的东西,此刻他道:“婉婉,你确定你不馋本王?”
宋婉刚刚铺好床,转身就见江寂竟然把自己脱光了,她连忙偏过身去不看他,耳垂却红得滴血,“江寂,你干什么,你快穿上衣服。”
江寂坦然地躺下身子,“睡觉穿什么衣服,不穿。”
宋婉不敢看他,“你别耍无赖,你快穿上。”
“婉婉不敢看本王,是不是心里也是馋本王的?”江寂把身子侧躺,右手撑着太阳穴,看着宋婉窈窕的背影,语气说得暧昧。
“我没有,我纯属脸皮薄,不像你。”宋婉躺下身子,背对着江寂,“我不看你,你要露就继续露吧,我睡了。”
江寂道:“真这么绝情?”
“收起你的尾巴,别在这个时候对我开屏。”
江寂:“...”
他只好自讨没趣地把衣袍穿上,在地铺上燥热地翻来覆去了一阵,没多久困倦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江寂早早起了身。
男人精力实在太好,病好了大半,似乎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可惜府里现在也不能乱走动,江寂来去惯了,有些不适应,他原本想闹宋婉,然而榻上的小姑娘还睡得沉,他也没吵她,自己坐在窗牖边下棋。
宋婉醒时,天色已经大亮。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微风带着凉意,宋婉穿上衣裙,在梳妆镜前梳头。
江寂见人终于醒了,至她身后,瞧鸾镜中的女子虽然乌发微乱,睡眼惺忪,可难掩丽色。江寂从身后抱住人,“婉婉生的这么好看,会把人迷死的。”
宋婉拿过象牙梳,脸颊微红,“大清早的,你嘴巴吃蜜啦?”
江寂在她耳边亲了一口,“本王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说起情话来,你文采倒是斐然。”
江寂道:“婉婉才情了得,本王在身边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会点儿。”
**
凌刀已经抓了一个卖高价药的药商,关进了梅颦山庄。江寂把宋婉哄睡了才出的府。
江寂走进山庄主屋内,叫杨忠的药商正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见江寂来,唔唔唔地出声。
凌刀扯了他嘴里的纱布,杨忠连忙道:“王爷,王爷,您要钱还是要女人,草民都给您,都给您,只要您肯放了草民。”
江寂走近他,倾身看他,面上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杨老板家中有娇妻美妾,肯赠给本王玩玩儿?”
“有,我家中十八房小妾,个个美若天仙,王爷要喜欢,您尽管拿去,您都拿去,只求王爷,您放了草民。”
江寂捏起拳头就狠狠揍了过去,“没良心的畜牲,好歹也是你的女人,你竟为了自己的命,竟将她们随意送人!”
杨忠的大牙直接被江寂打掉两颗,他吐了两颗牙,嘴巴里都是血。
他唔唔唔地哭着出声道:“草民知错...草民不敢了,草民绝不敢把她们轻易送人了...”
江寂从腰间拔出匕首,在手里把玩,那刀子锋利,眼看着削铁如泥,此刻在日光下更是寒光迸现。
杨忠一看,吓得都快尿裤子。
“本王问你,谁指使你们在背后囤积药材?尤其还是麻黄、桔梗、佛手几味药。”
杨忠仍旧哭着道:“王...王爷,草民不敢囤药啊,那都是往年用的剩下的。
药材晒干了十年有效,那几味药便宜,医馆逐渐也不用这几味药了,都是用的贵的!
这久而久之,草民库房里就积了三百来斤!”
“你撒谎!你是生意人,那药材既销不出去,你怎可能还会继续进货,给本王说实话,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你要不说,本王要了你的命!”
杨忠哭得鼻涕横流,“王爷,您是外行,您可能不懂这里面的行道。这些便宜药,医馆不要,可军营要啊,这些便宜药才是最管用的。
王爷您如今是神勇将军,在军中当职,自然明白军中也是疫病容易泛滥的地方,每年军营都会购买这些止咳、退热、健脾养胃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尤其军营给的价格还合适,所以草民每年都会给军营留一些。”
江寂不信。
难不成真如杨忠所说,正是因为这几味药便宜,所以医馆不从药商这儿买这几味便宜药,导致麻黄、桔梗、佛手本来就短缺?
不可能。
江寂道:“你每年都给军营留,这么说,你还真是大善人,可据本王所知,军营只会大批量购买止血药、消炎药,这止咳、退热、健脾养胃的,只是少部分。
疫病可不是每年都有的。
杨忠,本王再问你一次,到底有没有人指使过你?!”
“王爷,囤药导致药市某种药材短缺,这是犯西宋律法的,依照王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散播疫病,囤积有效药,发国难财?
这可是杀头大罪啊!
谁会为了发大财,连命都不要了!
金陵染上时疫的足足有四万余人,死了五百余人,如今治时疫的方子出来了,可还是有人吃下去不退热,这几日又死了十来个!
这几百人的命,官府花的近二十万两银子,谁赔得起?这是诛灭了九族,都不足以让人泄恨啊!”
江寂看他说得义愤填膺、掷地有声,怎么看都不是囤药敛财的奸商,可江寂还是不信。
他双眸微眯,看着黄忠,突然笑了,“看来本王是多虑了,本王死里逃生,差点就因疫病见了阎王,这会子没人出气,就想着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要有人真敢这么干,本王非杀了他不可。”
杨忠谄媚地笑着,“王爷说的是,可是谁能有这个胆子,这一旦查出来,必定是要砍头的,草民只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不敢这么干啊。王爷,您,您看,要不先放了草民?”
江寂看向凌刀,“先放了杨老板,让他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