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刀找到江寂和宋婉的时候,两人也准备出山洞。
他见江寂受了伤,立即跪下身道:“属下失职,还请王爷恕罪。”
江寂让他起身,“黄成可还活着?”
“还活着。昨日属下追去的方向,发现并没有可疑的地方,于是属下就折了回来,顺着王爷所追的方向追。
属下追上来时,就发现王爷跳了马,骤雨驮着黄成直往金陵方向冲,顾大人受了伤,右腿骨折。属下让顾大人先行,选择了断后。
那三个刀客已经被属下解决了。这林子太密太深,属下带人找了一夜才找到这个隐秘的山洞。”
江寂看向身旁的宋婉,“你还心心念念着你的顾大人,你的顾大人如今腿都瘸了,他自己都顾不上还能顾得上你?”
宋婉抬眸瞪他一眼,提着裙裾就往外走。
“哎,怎么还生气了?”
江寂连忙追上去。
“本王说的不对?关键时候谁能派得上用场?那顾鸢能给你什么?他除了能给你礼部尚书夫人的位置什么都不能给你,本王却能什么都给你!”
宋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凌刀,“他一直这么吵?”
凌刀被问得愣在原地,他是该回答吵还是...不吵?
回答吵,王爷肯定不高兴。回答不吵,宋姑娘肯定不高兴。但如果宋姑娘不高兴,王爷肯定也不会高兴。
凌刀刚想张口回答,宋婉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他肯定吵死了。”
江寂面色铁青,“对,本王吵死了,你的顾大人就文质彬彬,谈吐优雅,本王一点也比不上。”
宋婉看了江寂一眼,懒得和他拌嘴,转身继续往前走。
江寂快步追上去,拽住宋婉的手,“你要敢去尚书府探望他,本王不会放过你!”
宋婉道:“你怎么不放过我?打死我?还是杀了我?”
江寂心里的气被宋婉一句话堵在喉咙处,像塞了一块石头似的,让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难受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这回换江寂甩开宋婉的手,大步往前走。
几人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走出了密林,总算上了官道。
宋府的马车已经等在官道上,喜儿从车旁跑过来,哭着道:“姑娘,你没事就好,可吓死奴婢了,奴婢跟着凌刀找了您一夜。还有,老夫人听说您遇险,担心坏了,恐怕也是一夜没睡。”
宋婉给她擦眼泪,“我没事,化险为夷了。”
喜儿道:“还是王爷好,王爷心里最系挂着姑娘。那么陡的坡,王爷都跟着跳下去了。”
江寂在一旁听着,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喜儿这丫头不错。
宋婉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江寂,也没说话,带着喜儿直接上了宋府的马车。
江寂见宋婉竟然连一声谢字都没有,就这样走了,气得牙痒痒。
凌刀在一旁道:“王爷昨晚和宋姑娘独处,没发生点什么?”
江寂对着凌刀怒吼,“滚!”
他翻身上了马,纵马回了王府。
江越早已担心地等在王府门口,见江寂平安无事地回来,紧锁的眉头总算舒缓。
“四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了伤,我来看看,没事吧?”
两人并肩而行,进了府中。
江寂道:“背上有点小伤,无甚大碍。”
府里早已请来了御医,给江寂看伤口。
他脱下了身上的衣袍,江越见包扎他伤口的布料是女子用的锦缎,眸中含上笑意。
御医仔细地检查江寂的伤口,把他背上的草药清理干净,赞道:“伤口处理得不错,没有发炎,养上七八日就能好。”
江越坐在床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想来是个细心、博闻广识的女子。”
江寂知道这点事瞒不过江越,轻轻嗯了一声。
“这样好的料子都拿来给你包扎伤口了,你应该赔人家一条新的。”
江寂忍着白酒在他伤口涂抹的疼痛,这男人的手就是重,宋婉给他抹药他就不疼,还觉得舒服,这御医是真让他觉得有些疼。
“她还欠本王一条命,是本王救了她。”
江越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看来是吵嘴了,你这易怒的性子,也该改改。”
“本王即便赔她,她也未必要。”
宋婉那铁石心肠的绝情女人,会要他的东西?她巴不得离他远远儿的。
“像是软硬都不吃的主,得慢慢来。”
御医给江寂上好药,绑好绷带,出了卧房。
江寂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坐到窗边,“四哥是在教我?四哥如今都还是独自一人,男女情爱你又懂几分?”
江越身子一僵,赞同道:“六弟说得并无道理。”
江寂道:“宋婉真是快要了本王的命。”
“那日桃花宴见过她,确实是个能让人魂牵梦萦的女子。六弟身旁美人如云,却不想在她身上栽跟头。”
江寂道:“栽在她身上我是心甘情愿,她有那个本事。只是,她心里没我,让我心里难受。”
江越给他倒了杯热茶,“万事急不得,尤其是感情之事。你如今受了伤,先好好在府中歇息。还有,切勿再动怒。”
江寂点了点头。
江越在府中用完午饭才离开了王府,凌刀进了卧房,“王爷,黄成被顾大人给扣在府中了,他似乎听说了大理寺查柳莘的事。”
江寂冷笑一声,“心机倒是挺深。”
“傅国公写折子弹劾柳莘已是必然之事,到时个中证据都被呈上来,发现就少一个黄成。此时,他再把黄成提出来,既能在官家那儿得了个好印象,又能在傅国公、宋大人那儿讨个好。”
江寂道:“真是够奸的。”
凌刀道:“顾大人行不义之事,抢了王爷的好,逮着一定得好好教训他。”
江寂心中本来就是有气的,他气宋婉没心没肺,还有可能打扮娇艳的去府上探望顾鸢,现在该属于他的好处也被顾鸢抢了,江寂攥紧了双拳,深吸一口气,“你先出去。”
“王爷,就这么算了?”
江寂道:“他行之事虽然卑鄙,却赢本王一局。他赢了本王就揍他,非大丈夫所为。他卑鄙是他的事,本王不与他为伍,更不会用下作的手段去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