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攀跪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头埋在了双臂之间,造型,看起来滑稽无比。
再配上他大吼出来的那声,爹,充满了喜剧效果。
杨羽的嘴角抽搐,满头黑线。
“你,你先起来……”
杨羽僵硬着身子,人已经有些发懵。
“不!我,我不起来……”
“你起来!”
“我不起!”
两人纠结在起不起来这件事上,互相磨叽了将近五分钟。
最终,五分钟时间过去,杨羽已经开始烦了。
脸垮了下来,眼神里,带着丝丝不耐烦。
“起来!”
“不……”
察觉到杨羽的眼神情绪变化,陈攀的气势,在瞬间弱了下去,犹豫着,说出了一个不字。
“别让我再多说一遍。”
杨羽坐回了沙发上,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陈攀知道,杨羽的耐心已经被他耗尽。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只是,现在再顶撞杨羽,说不定会死的更快一些。
“好……”
陈攀在心底衡量了一下后,最终,还是选择乖乖顺从着,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陈攀战战兢兢都站在杨羽面前,杨羽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要是再跟这个脑血栓耗下去,杨羽怕他,会不耐烦的揍他一顿。
到时候,邀请他成为自己的下属这件事,大抵也是没戏了。
杨羽在内心轻叹了一口气,捋了一下思绪后,才开口道。
“听我说,我现在,要给你两个选择。”
杨羽的话音落下,陈攀就已经开始抖了。
别问他为什么抖,问就是因为,杨羽这两个选择,对他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毕竟,自己的小命儿,就是差点在这两个选择里丢的。
陈攀有苦说不出,只能等着杨羽的后半句说出来。
外边天色不早,也是大半夜了,杨羽明天八九点还得去分公司视察,所以,杨羽可不打算太晚回白家,所以,这回,他也没再墨迹。
“给你两个选择,一,被我囚禁,乖乖的在这个酒店里待着,别妄想逃跑,也别妄想耍什么花招。”
“我需要你手里,有关跟梁清颜的各种交易,我就直说了,你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暂时对我来说是有用的,当然,即便你不出现,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陈攀仔细的听着杨羽的话,努力的在话里找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
但听了好半天,最终却找不到一条,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的。
杨羽的意思就是,陈攀现在对他来说是有用的,只是用处并不是很大。
所以,这并不能给陈攀的生命,起到一个保障的作用。
因此,陈攀的心,也凉了半截,缓缓的,沉了下去。
杨羽看着陈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不以为然,而是自顾自的,说着第二个选择。
“那么,我给你的第二个选择,就是,成为我的手下,为我效力。”
“为我效力,我不仅能给你钱,给你权势,还能给你一个背景,我想,你这些年在道上混,也招惹了不少仇家吧?”
“为我效力,这些人,不敢动你。”
杨羽一字一句道,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之意,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去相信杨羽。
陈攀,同样如此。
杨羽这一世的声音,极其的富有磁性,不像上一世那般清冷空灵。
如果说上一世的声音适合去唱歌,适合演绎一个,清冷公子的正派形象的话,那么,他这一世的声音,就应当去演绎一个,蛊惑人心的恶魔。
第二个选择,被杨羽缓缓道出,陈攀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完全没有想到,杨羽给他的第二个选择,居然是成为杨羽的手下。
大脑一片空白间,陈攀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疑惑。
杨羽心思敏锐的察觉到了陈攀的心理活动,知道,需要给陈攀一点时间,让他做出选择。
他耸耸肩,微微一笑。
“你慢慢考虑,我不着急。”
而后,杨羽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将纸杯都进了垃圾桶后,站起了身。
他走到陈攀身边,拍了拍陈攀的肩膀,沉声道。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做出,属于聪明人的选择。”
“希望你不会让我太过失望啊,陈,攀。”
杨羽刻意的,将陈攀二字,说的特别重,一字一顿的,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从这两个字间溢出。
陈攀僵硬的身子,瞬间抖了一下。
杨羽毫不在意陈攀的反应,收回了手,拎起了外套,向门外走去。
随着酒店房门,被轻飘飘的关闭上,陈攀才很虚脱似的,瘫倒在地上。
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
跟杨羽这种人对峙,真的是对陈攀一个巨大的考验了。
稍微惹得杨羽一点不顺心,陈攀就很有可能,当场去世。
直到在套房冰冷的地板上躺了许久之后,陈攀才如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着粗气站了起来。
“真是个疯子。”
“我他妈要是跟着他,那以后要面对的,哪里是仇家那么简单,以后要面对的,那他妈的可是梁清颜!”
陈攀恶狠狠的骂道。
陈攀不是个傻子,如果他是个傻子,梁清颜也不可能找到他,让他动手除掉杨羽了。
陈攀是个聪明人,在震惊过后,自然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弊。
杨羽后面那段话,听起来好像是给足了好处。
陈攀如果跟了杨羽,肯定是飞黄腾达风光无限。
可是转念一想,这背地里,暗藏的,却全是杀机。
到时候,只怕梁清颜不是先除掉杨羽了,而是先把恨意转加在陈攀的身上。
想要除掉的人,也会多他一个陈攀了。
陈攀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更没有杨羽那样的本事,斗不过梁清颜更斗不过梁家,这种风险极大的事情,他陈攀,不敢做。
可是……
陈攀的眼神,浮现出了一抹恐惧。
脖颈间,似乎还有被刀片抵住的刺痛感,相比梁清颜背后的势力而言,他更怕杨羽。
陈攀躺在套房的单人床上,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悲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