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险恶,平安归来。”少年的眼里亮晶晶的,装着星辰大海,说完一句话就跑了。
温故鸢看着少年纤瘦的身姿,脚下的步子乱的很,那着急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
看来苏珞楣把温瑜之护得很好,即便是在深宫中长大,也难得保存着一份纯真。
温故鸢忍不住轻笑出声。
只是温故鸢没有想过,此去一别,她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眼里装着星辰大海的纯真少年了。
“故鸢,别傻笑了,人家六皇子明显就对你这个皇姐有意思,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懂风情?”风沂桑故意凑近温故鸢挤眉弄眼说道。
“风沂桑瞎说什么呢?”温故鸢心里只装得下小予儿一个人。
“好好好,我瞎说,不跟你说了,我还要赶着回去见我的小娇夫一面,毕竟他现在挺着个大肚子,没几个月就要临盆了,而我却要去西州赈灾。”说到这里风沂桑一脸惆怅。
“送行的时候那你记得把他带上,我倒是想看看谁把钢铁直女的风少将军化为绕指柔的。”温故鸢轻笑道。
“好好好,不过什么是钢铁直女?是不是很坚韧不拔的女子才叫钢铁直女?”
风沂桑的脑回路也是神奇无比,温故鸢忍俊不禁,“对,钢铁直女就是这个意思!”
……
等到温故鸢回到昭王府,岚老君主也知道了女皇的圣旨了,虽然他心里不舍,但是也不能说些什么。
温故鸢去和江池予说的时候,她心里倒是有些忐忑不安,毕竟江池予可是个弱男子。
虽然之前岚千水说过是江池予把他们两个救出来的,但是今日来看,江池予是直直的摔到地上的,那动作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武功的人,所以她权当岚千水看错了。
江池予听到了温故鸢的解释之后,倒是欣然同意了,“只要有妻主在的地方,池予也会跟着妻主,跟着妻主什么都不害怕,所以无论以后妻主去哪里,都要带着池予,池予想待在妻主身边,好不好?”
温故鸢听着江池予这一番话心里感动不得了,把他拥入怀中,“好,妻主答应小予儿。”
没过几天便到了,他们动身去西洲的日子。
温翎简依旧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他们离去,岚老君主不想触景生情,也就不来相送了。
而温故鸢也在城门看到了风沂桑的侧夫郎,长得果然是小家碧玉,温婉可人的模样,很难想象他是如何驯服风沂桑的。
但是风沂桑在他面前确实是温顺的不得了。
温故鸢看着那位侧夫郎穿着素雅,突出的肚子倒是令她很好奇,很难想象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姐夫好,不知本王可以摸一摸姐夫的肚子吗?”
那位侧夫郎听到温故鸢尊称他为姐夫受宠若惊,“昭王爷若是对孩子感兴趣,摸摸也无妨,只是孩子最近调皮的很,动不动就踹我呢。”
那位侧夫郎笑得一脸甜蜜,温故鸢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正巧能感受到小生命跳动的力量,很是欣喜,“姐夫,他刚刚这是踹本王了吗?”
“哈哈哈,是的呢。”侧夫郎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温故鸢也很是想笑,“若是昭王爷喜欢,你们也加紧要一个。”
“什么?我宝贝儿刚刚踹了你?我摸的时候都没有踹过我,温故鸢你这是在占我宝贝儿的便宜。”风沂桑心里愤愤不平。
她天天摸却都没有被踹过一次,温故鸢只摸了一次却能感受到了。
“哈哈哈,那是你自己不行。”温故鸢毫不留情嘲笑。
江池予看着笑得如此开心的温故鸢,心里很是苦涩,妻主想必她肯定很喜欢孩子吧,可惜他永远都无法替妻主生儿育女。
“昭王爷,风少将军,你们还要聊多久?押送粮草的队伍都等不及了。”温暮之很不耐烦地催促道。
风沂桑这才依依不舍的和自家小夫郎道别了。
一行人和一支队伍踏上了去西州的路。
去西州的路不比去南漓国的路途平坦,去南漓国的路上较为富庶,但是西州贫瘠位于东玉边疆,越往那边走路途越不顺。
刚开始的时候温故鸢和江池予还有风沂桑倒是还能趁机游山玩水,若是在城市里落脚休息,晚上还能逛夜市,体验不同城市的人情风味,玩的那叫一个愉快。
恰好千孀也解决完了北邺的事务,快马加鞭的追上了他们。
看到千孀来了,温故鸢立即就派千孀在暗中保护江池予,这样一来,温故鸢的心里也了踏实不少,她确实害怕极了万一江池予又不小心被她弄丢了,该怎么办。
再后来越往西边走,路途就越难,城市也就越少,风沙就越来越大了不少。
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程,终于到了西州最为临近西越的一个主城,也是饥荒灾,最为严重的聊凉城。
到了聊凉城之后,温故鸢真的发现这里的饥荒灾确实严重,一路上也见了不少饿的皮包瘦骨的居民,但是聊凉城,好多户人家都外出觅食了,甚至还能看见饿死的孩子,老人。
每一幕都是触目惊心。
温故鸢到了之后当地的官员大摆宴席,说是为他们接风洗尘,可温故鸢一想到外面居然会有人饿死,但是主城府里面的官员,这是大鱼大肉办宴席。
温故鸢忍不住怒骂当地官员,“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朝廷不是已经发下粮食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饿死?而且外面的百姓都饿死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大鱼大肉吃喝?”
那些官员擦了擦汗笑的谄媚,“我们小的不是怕昭王爷和太子殿下还有风少将军路途辛苦嘛,所以特地备来接风洗尘的。”
风沂桑看到他们还颇为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的不行,“谁教你们那么做事的?!”
温暮之倒是安然坐下,“我说,既然他们有幸备了宴,咱们还是赶紧不浪费粮食吃完好休息,而且我们不是带了草粮来吗?”
“温暮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温故鸢被温暮之这幅态度给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