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一看老四也是一愣，“老四？”
老四这下绷不住了，
李大哥既是老朱的义子也是老朱的外甥，不夸张的说，除了老大，其余的小朱们都是李文忠看着长大的，李文忠在小朱们心里的地位甚至略高于朱标。
毕竟李文忠跟朱标一比，简直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老四与李文忠热情相拥，这一抱，老四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李大哥与他是一类人，他们这样的人，只有死在战马上，没有死在病榻上的结局。
“李大哥，等到拓边之时，必定给你个大元帅当当！”
李文忠笑了笑，“那俺可等着了！不过得等俺当完刘家护院之后，才能应你这边。”
“刘…刘家护院？”朱棣张大嘴巴。
李文忠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朱棣看向刘秀，不禁一阵咋舌，
刘家家主是力抗老朱的刘秀，手下更是一票横行多年的奸商，
再加上护院李文忠，账房姚广孝…
这配置有点全明星阵容的意思了！
可老四不知道的是，沐英派来的这两个人，也有意留在燕地了，这两人也都不是无名之辈，
大富沈万三和七下西洋的郑和。
未来左右天下大势的这群人，或是有心或是无意，已经开始聚集在刘秀周围了，
朱棣忽然想到了什么，疑道，“这地上扔得是什么啊？”
随后，挤开疯抢的商户，弯腰用手指沾了一点。
刘秀笑道，“殿下何不尝尝？”
朱棣毫不迟疑地将手指点在舌头上，一股淡淡的咸味在舌尖散开，随后越来越重，朱棣两手一抖，失声道，
“这是盐？！”
“正是。”
“张玉说您制的盐就是这个？！”朱棣放眼望去，此盐比上供京师的盐还要好上几倍！无论是色泽、味道、触感都能完爆市面上的任何一种盐！
刘秀还藏着这一手？！
朱棣心中越发庆幸，幸好刘秀选择的是自己，以后说什么都要把刘秀留在燕地！
“正是。”
“嘶！”朱棣两眼发亮，“先生，缺盐引吗？燕地的盐引以后可以只发给刘家一户，只要先生愿意让燕王府在燕地卖这种盐！当然是燕王府挣小头，先生挣大头！”
刘秀摇了摇头，朱棣心里一虚，立马又道，“先生，那燕王府再少占几成也可，我们喝个剩汤。”
李文忠微微皱眉，在马三保耳边轻声道，“去把那和尚拉到一边，这一会儿让人踩好几脚了。”
刘秀笑道，“殿下，您误会了。”
朱棣眼睛一暗，委屈道，“莫非先生这是给大哥留得？”
刘秀摆摆手，继续道，“这里是燕地，这些盐自然是要燕王府经手卖，刘家是替燕王府做事的，我们负责代理就可以。”
刘知己闻言，暗自点头，
大侄儿真是成熟不少啊。
朱棣眼睛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大惊道，“燕王府卖大头？”
“自然。”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朱棣一蹦三尺高，黑脸憋得通红。
“殿下稍安勿躁，”刘秀劝道，“此制盐之法简单，人人都可学会。”
“先生的意思是？”
刘秀眼睛一闪，“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朝堂垄断的话，这买卖根本做不下去。殿下，在燕地燕王府可以做大头，可要是在大明…”
朱棣惊道，“这法子还要献给父皇？”
“殿下英明。”
朱棣有些不高兴，可转念一想，精盐的市场太大，如果不经过老朱，根本就做不下去。
沈万微微皱眉，偷偷瞟了刘秀一眼，在他看来，把盐方交由官府朝廷，那刘家这一趟算是白干了。
而且，以后刘家也别想在卖盐这上面，谋得一点利润了。
“咱做成股份有限公司吧。”刘秀忽然说道。
“股份？有限？什么司？啥玩意？”李文忠忍不住问道。
刘秀与众人对视，解释道，“就是把天下间的盐利分成若干分，陛下、殿下、还有我家，目前三家分利，如果之后再有其余藩王或者大臣要加入，还可以把股份再稀释。”
朱棣挠挠头，“这与现在有什么不同的吗？”
沈万沉思片刻，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完全不同！”
沈万朝老四行了一礼，继续道，“如果能把每人吃多少利固定下来，那么就会少了很多麻烦，而且还之后再想加入这个盘子，也不会造成原有成员的动荡！总之，这样贩盐，能少很多糟心事！”
朱棣在场，沈万没有说透，但在场都是聪明人，沈万的言中深意自然听明白了，那就是在分利确定的情况下，会避免官家太过插手，把好事办成了坏事。
刘秀点头，继续道，“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最好陛下还是用皇家的名义入股，而不要用官府的名义入股。”
沈万身子一抖，深深地看了刘秀一眼，心中那么模糊的决定更加确定了。
见众人听得一知半解，刘秀笑了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朱棣拉住刘秀，“对！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刘秀看向哄抢的茶马互市，说道，“今天能做到这样就差不多了。撤了吧。”
李文忠奇道，“秀儿，咱这么白送盐，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让客户产生需求。”沈万解释道。
“还有，”刘秀扫过几个元人的身影，淡淡道，“等鱼儿上钩。”
朱棣眼睛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吃饭就是人多才热闹，也得把那三家叫来。”
………
燕王府内
朱棣换上了藩王朝服，张玉、丘福二将按剑分立两旁，给朱棣衬得威风凛凛。
堂下于宝、钱来、慕容金三人如坐针毡，可三家家主见刘家并不在场，心中暗送了一口气。
朱棣笑道，“本王从京师回来，便听说你们背着本王干了件大事啊。”
三家家主立马浑身一抖，慕容金胖脸上挤出殷勤的笑容，说道，
“大王，我们该死，我们该死！”
朱棣笑眯眯地说道，“虽说于理不合，但你们也是为了本王着想，正好燕王府缺钱的紧，那些钱……”
家主们忙齐声道，“刘家的钱我们一分没动！全是为大王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