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兴眸里划过了一丝满意,他轻咳了几声,示意他们停止。
在众人的注目下,罗兴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我以为我给他们机会和时间,他们就能改变!没想到……唉!终究是我一个人的错!要是我早点听大家的,把他们赶出去,那张家的就不用死了!”
“都怪我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我自愿让出村长位置,并将楼家赶出清水村!但,我们不能把楼家送官,这会是我们村的一个大污点!”
“这关系到我们村的前途,这也对孩子们以后的科举有影响!没有一人举人老爷,是出自杀过人的村子!”
罗兴话一出,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这涉及到自家孩子未来,可不能因为一家人就毁了啊!
在众人求着罗兴继续担任村长的话下,楼司霜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我说,你们说完了吗?该让我这个当事人说话了吧?”
罗兴眉一蹙,形象差点没绷住:“你有什么话说?”
楼司霜别有深意看着罗兴,没有说话。
罗兴被这一看,心里竟有些发虚?
难道,她知道……?
瞧着罗兴眸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楼司霜才收回了目光。
她勾唇,烈色长鞭指向陈春旁边的陈氏:“是你说我杀人了是吧?”
“是啊,你杀人还不认帐?”陈氏面上不带慌,一口咬定是楼司霜。
“行,我也懒得跟你们扯。我就问一句,当时只有我和你们三个,是吗?”
陈氏不耐烦道:“是。
刘氏看陈氏回答了,便也回道:“对。”
“行,麻烦里正爷爷上来一下。”楼司霜对着某处方向说道。
陈氏眼皮一跳,不知道这丫头要搞什么鬼。但不论如何,就算张氏没死,自己也能说她蓄意杀人!
虽很不喜楼家,但江民还是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有什么事?”
“劳烦里正爷爷单独去问张氏和刘氏,就问我怎么杀的张氏,用的什么工具,为什么杀张氏。”楼司霜柔声道。
江民觉得多此一举,难道问了就能掩盖她杀人的真相?
但见她的神情真切,眸子也纯净无暇,倏地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难道,人不是她杀的?
“行,我先带刘氏,再回来带陈氏。”
“好,劳烦了。”楼司霜道。
半炷香后,里正带着陈氏回来了。
江民凝了凝眸子,而后看向人群:“诸位,可信我里正?”
若是不信,那他接下来说的话就没必要了。
“自是信的,里正请说吧。”罗兴道。
江民是村里最板正的人,若说狗会说谎,他都不会说谎。
他若是能偏袒楼家,那太阳不用东边升起了。
见众人都没意见,江民才开口了:“刘氏秀花所言,楼霜持棍子向张氏扑去,陈氏在一边拦着,却无济于事。最后,张氏死于她棍下,她也吓晕了过去。至于为何所杀,她不知道。”
“陈氏明月所言,张氏死于木棍之下,其原因张氏辱骂她,便下此重手。”
说完后,江民都不忍蹙起了眉。
很对,但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楼霜,这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罗兴压抑住心里喜悦,面上无表情问道。
“确实都在,不过……”
楼司霜扬着唇,朝着刘氏慢慢走去。
刘氏一个慌乱,连忙躲进了自家汉子背后:“救命啊!这蹄子要杀人灭口!”
“这么怕做什么?我不过是有问题问你罢了。”楼司霜轻笑道。
“那你就那么问啊!你都能杀张氏,你还不敢做什么?”听着楼司霜的笑声,刘氏心里直打颤。
“第一个,你为什么不知道杀人原因?据你所言,你是在张氏被打后,昏过去的。为何隐瞒?”
“我我我……一时之间忘记说了!”刘氏强掩慌乱。
“行,那你为何装晕?”楼司霜问道。
刘氏:“谁、谁说我装晕了?我只是恰好醒过来了。”
“嗯对,刀落在头发上被吓醒来了。”楼小虎突然出声了。
“哈哈哈,这么拙劣的借口,不会还有人信吧?爹你信吗?”
楼司摇头:“不信,太假了。”
小蓝小红也跟着摇头:“假假!撒谎!羞羞!”
刘氏腾的脸红了起来,辩解道:“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是真晕了。”
“是吗?”楼司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昏迷期间,我在刘氏手腕处洒了一点药粉,只要她抓过,那么必定起红疹子,”说话间,楼司霜已经抬起了刘氏的手腕,“大家看—”
众人望去,只见那一截黝黑皮肤上出现了一大块红疹子。
“你胡说什么!那、那是我今天被虫子叮起的红疹子!”刘氏道。
只是话未说完,就听到了楼司霜说——
“不仅如此,红疹子上还会泛着绿色荧光。”
人群中走出了一位小孩,他好奇凑近了眼,发出了一声感叹:“哇!真的是耶!”
众人一听,皆是上前了几步,去看那会发绿色荧光的红疹子。
刘氏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她很想把胳膊放下来,却硬不过楼司霜的力气。
“我装晕又怎么?这和你杀人有关系吗?”刘氏将错就错。
“确实没多少,但能证明你身上有荧光色就够了。”楼司霜把目光放到了沉默的陈氏身上。
“我手上可没荧光色。”陈氏冷笑道。
“是,你确实没有。”楼司霜步步逼近,直至离她一米处才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是你的新伤口,你没有抓。但却有香味。”
楼司霜用手帕将地上的棍子捡起来,递与里正面前:“里正爷爷,请你闻闻这棍子上面的香味还有陈氏和刘氏手腕上的味道。”
“好。”江民点头。
在二人的不情愿下,江民终于闻完了。
“陈氏明月和刘氏秀花手腕味道确实与木棍上味道一致,众位可以一闻便知。但……”
江民看向楼司霜:“尽管如此,这也洗脱不了你的罪名。因为,你也碰了木棍。”
楼司霜眉一挑,下巴一扬:“谁说的?我可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