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司霜轻轻笑了笑：“好啊，那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楼小虎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抽泣道：“什、什么啊？姐。”
“现在姐姐保护小虎，等小虎长得比姐姐高了，小虎再保护姐姐，好不好呀？”楼司霜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无论你是否比我高，是否比我强，只因为我是你现在的姐姐，你是我的弟弟。
楼小虎重重点下了头：“嗯嗯！好啊姐！那我们说好了哦，我比你高了，就轮到我保护你了哦。”
姐，对不起啦，我骗你啦。
不论我比你高，还是比你矮，只要有人欺负你，我都会站在你的面前保护你。
牛车上很安静，没有人再聊着天，或者偷看楼司霜和楼小虎。
她们都各自低着头，看着地上，甚至是呼吸都不会太用力。
生怕对面那两个恶霸会以“你的呼吸打扰到我了”为由，把她们揍一顿。
而楼小虎，则被自己姐姐赶着补觉了。
在快要入睡的那一刻，楼小虎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后悔死了！
楼小虎的小反应，楼司霜也察觉到了。
她垂眸看着肩膀上的那颗圆圆脑袋，低声问道：“怎么了？”
楼小虎不自觉咬了咬嘴唇，有些纠结要不要说出来。
这也太丢脸了吧！为什么当时忘记了呢？
楼小虎认真思考了一二，犹犹豫豫开了口：“姐……我觉得我刚刚没发挥好……”
楼司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恩”了一声，随后意识到楼小虎说的是什么了后，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笑道：“你那还叫没发挥好啊？她都被你整哭了。”
楼小虎摇摇头，认真道：“不是的，不是那臭货，是那个舌婆子。”
楼小虎朝着对面的一个妇人看了过去：“是她，她刚刚说了你，我还没教训她呢。”
楼小虎指着她，示意楼司霜看过来。
而那位被指的妇人，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心里直直埋怨，当时为什么要多那个嘴，一句不够，还要多第二句了。
但又有些庆幸，幸好自己被楼司霜这个女恶霸的话给噎住了，不然指不定说出什么更严重的话来。
到时候，楼小虎第一个收拾的不就是自己？
楼司霜失笑。
瞧这孩子把阳氏吓得成什么样子了，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那你想说她什么？”楼司霜很配合问道。
“她不是问你为什么要打她嘛，要你担责嘛。”
“是呀。”楼司霜说。
楼小虎呲牙笑道：“我们可是恶霸，我们什么时候打人还要说理由了？”
“非要个理由，你的呼吸吵到我了，所以我要打你。”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个舌婆子真没见过世面。”
说到这，楼小虎建议道：“姐，不然这样，我们给这个舌婆子见见世面，等我们从镇上回来，我们就带着爹和两个小外甥们去她家，把她们家的人打一顿，顺便借几个东西走。”
“姐，我这个主意怎么样？是不是很好？”楼小虎微微扬起了下巴，一副待夸的表情。
楼司霜愣了愣，再次笑了起来。
这，真是可爱啊！
真是个聪明机智的小家伙。
楼司霜刚想说什么，只听见“扑腾”一声，牛车一重，那名被指着的妇人双腿跪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们原谅我，原谅我！”阳氏对着楼司霜和楼小虎的方向连连磕头，语气里带着哭腔。
打不得啊！她最大的孩子也才五岁，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啊！
还有婆婆娘，她身体禁不住楼小虎那一拳啊！
家里值钱的，只有那头牛，要是把牛带走了，她们地都耕不了，饭都没得吃了啊！
这是要了她们一家子的命啊！
楼小虎没想过会有这一幕出现，他无助的看向楼司霜：“姐……”
楼司霜面色没有变化，她给了楼小虎一个安心的眼神，把目光放到了磕头的妇人身上。
“别磕了，再磕我就真去你家打劫了。”楼司霜的语气很平淡。
话这么一说，阳氏真不敢继续磕了。
她颤颤悠悠的抬起头，看着楼司霜，那双通红的眸子里，蕴满着泪水。
“我再也不说这么说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和我家人们吧，求你了。”
楼司霜平静看她：“薛平欠我50两银子，我弟称欠债之人为‘死男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问题。”阳氏连连摇头。
“没有问题的话，那李金花听后，先是对我弟出言不逊，后欲对我弟动手，我防患于未然，在她要碰到我弟之前，我断了她一根手指，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你先别急着摇头，你可以认真想想，你若是觉得有问题，我自然会与你解释。”
阳氏没读过书，压根听不懂“防患于未然”是什么意思，但认真一听她说的话，这确实没有问题，很合理。
反而还觉得李金花有问题。
不止阳氏这么想，在场稍微聪明点的，都这么觉得。
按照陈氏的话说，欠钱命抵，她儿子欠了楼霜这么多银子，她就是当场杀了她，那都是合理的。
子债母偿，也不是不行。
阳氏摇了摇头，这次的回答明显认真了：“没有问题。”
若说刚刚是为了求得楼司霜的原谅，才摇头，那这次，是真的听进去了，认真的回答。
“对不起，楼霜，这次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对你那样。”阳氏说道。
楼司霜摇头：“你害怕我能理解，我们的‘名声’在这。刚刚小虎和我说的话，只是随口一说，他并没有想做。”
楼司霜看向楼小虎，目光不自觉温柔了起来：“是吗，小虎？”
楼小虎顿了顿，几秒后才点了点头。
他不太好意思的侧过了头，腰板直了起来：“我、我现在是没想干，但要是被我听到你后面还这么说我姐姐，我……”
“我一定把我今天想的做出来。”
说完后，楼小虎打了个哈欠，把脸贴在了楼司霜的肩膀上。
“姐，我好困，我睡了啊，到了叫我。”
楼司霜自是看出来了他这是羞的，她笑了笑，回道：“好，睡吧，到了我叫你。”
“你起来吧，擦擦额头，脏了。”楼司霜对还在跪着的阳氏说道。
阳氏瞪着眼睛，怔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