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张子辰?”刘康辰的姥姥无法相信眼前的那个黑脸武将,居然就是她那不中用的女婿。
从前的刘子辰,虽然也算是有些家底。
但处处显的粗鄙。
是个实足的糙汉。
然而眼前之人,虽然面黑眼圆,满脸络腮胡子。
但穿着全身铁铠,内衬黑袍。
威风凛凛,如同京都中走出的禁军将领一般威武。
这让老太太心神俱震。
缓了两口气,她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端详而去,却发现站在府邸大门那人,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那又黑又圆的大脸,铜铃一般的眼睛,不是刘子辰又是谁?
虽然她无法相信,但一切却是真实的。
莫非那个女婿,花钱购买如此行头,前来哄骗她们家?
老太太心思连闪。
“爹爹!”刘康辰却没那么多想法。
心思简单的少年,发现爹爹穿着那般神骏的铠甲,心中激动万分。
迈开腿便冲过去,想要摸上一摸。
感受一番那么精良的铠甲,是个什么手感。
然而,刚刚迈出腿,便感觉脖子上一勒。
搞的他两只如同刘子辰一般的大圆眼睛,当场突出眼眶。
回身看去,发现是他的姐姐刘彩儿,抬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准备怒骂而出的话语,全部咽回肚子里去。
这个严厉的姐姐,他是半分不敢招惹。
“你走吧,我们没有你这个父亲。”刘彩儿冷冷说道。
刘康辰的母亲也不开口,站在不远处张望。
刘子辰的变化看在眼中让她欣喜。
但之前各种各样不好的记忆,又在脑海里浮现。
让她很是迟疑。
“俺可以走。”刘子辰开口粗声说道:“但得带你们一起走。”
不待刘彩儿再次开口,他打断对方说道。
“从前,都是为父不好。”
“被那大耳厮蒙蔽了双眼。”
“跟他带来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乱喝一气。”
“现在,俺追随随唐海县令大人,改邪归正,以后再也不跟大耳厮来往。”
“带着咱家人好好过日子。”
“好好当俺的官!”
“爹爹当官了?”刘康辰很是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如此精良的盔甲套在身上,那官职定然小不了。
心中欢喜的很。
“当官,什么官?”刘彩儿皱眉追问道。
“云州右北平郡唐海县县丞。”刘子辰昂首挺胸说道。
配上他那身行头,自有一番豪迈。
看的不远处的刘康辰母亲,两眼闪光。
从前那个不靠谱的糙汉,两只圆眼虽然还是那般突出,但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灵动。
而且,对方暴躁的脾气也改了许多。
从前没说两句话,不是粗声谩骂,就是大吼大叫。
急躁的很。
而眼前的刘子辰,却让她感受到沉稳许多。
与从前那糙汉,有着莹火与皓月一般的天壤之别。
“县丞……”刘彩儿眉头更皱几分。
“你莫不是在骗人?”
“一个县丞而已,怎么可能装备如此奢华的铠甲?”
“怕是京都那些禁军中的将军,都不一定有这样精良的铠甲。”
“感觉这官职跟这行头,半分不相匹配。”
“在这章武郡中,县丞是什么做派,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何时是这等神俊模样!”
“这一切莫不是装扮而出,前来欺骗我们母女的?”
刘彩儿严厉的质问声,在院落中响彻开来。
把她的情绪全盘展现出。
“俺真的是唐海县丞。”刘子辰搓着手说道。
“不过,俺之后才会获得朝廷正式任命。”
“现在还没有给你们看的信物。”
“不过,你们要相信俺。”
“俺真的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喝酒的破马刘子辰。”
“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张子辰。”
刘子辰深吸口气,饱含深情的说道:“再给俺一次机会!”
刘康辰母亲心中大震。
这可是她从前完全没有看到过的刘子辰。
站在不远处的对方,仿佛是崭新的一般。
让她心中突然多了一种悸动。
“来人!”
刘子辰粗吼一声。
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兵,在院落内外越聚越多的围观人中进入府邸。
二话不说,把刘子辰身上的盔甲衣袍去掉,露出坚实肌肉。
“俺负荆请罪,还请夫人原谅俺从前的荒唐行为。”
刘子辰单膝跪地。
带着尖刺的荆棘,被几个士卒们,捆到刘子辰后背上。
那尖锐而又锋利的尖刺,看的院落外面围观百姓们惊叹。
府邸中,围观的奴仆们捂嘴瞪眼。
如此荆棘背在身上,得有多么疼,他们可不想知道。
院落中那黑汉,能做出如此举动,实乃感人至深。
“奴家原谅!”
刘康辰母亲再也崩不住,飞跑过去,蹲在地上,把刘子辰背后的荆棘解下。
坚实的后背上,充满了尖刺过后留下的印记。
有的地方被扎出血。
鲜红的颜色,震撼着府邸内外所有人的目光。
“夫君迷途知返,奴家庆幸不已。”
刘夫人目光含泪,“以后只要夫君再也不搭理那些江湖人,好好生活,奴家就再也不怪罪夫君。”
刘子辰正色说道:“俺定然不会再搭理那些人。”
黑脸上难得郑重。
“俺发誓。”
“太好了!”刘康辰激动到在院落中疯跑。
“俺又能和父亲大人学习武艺!”
“俺要做一个跟父亲一般的武将。”
“带领着骑兵们,驰骋在沙场之上。”
“把俺的男子汉气概,全部展现出来。”
“再也不用跟着姐姐学习识文断字喽!”
“想的美!”刘子辰粗厚一声,打断兴奋的刘康辰。
“以后跟着俺好好学习读书写字。”
“俺现在都在县令大人的教导下从头学起。”
“你这小子要是敢有半分懈怠,俺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两手攥起,硕大的拳头朝着刘康辰晃了又晃。
“呃……”刘康辰当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脸色垮塌的他,好不容易等到这天,却被告知如此事情。
让他心中对爹爹的念想,都崩塌开来。
刘彩儿站在府邸中,心思复杂纠结。
小时候那个父亲醉眼朦胧,跟母亲大吵特吵的记忆,还烙印在她脑海之中。
怎么都挥之不去。
每到夜晚睡不着的时候,就跑出来折磨她。
让她万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