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已经闪电般地把手缩回来了,但指尖处的那抹薄红,还是绽放出了越发妖异的色彩。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池惜年见状,连忙带着晏初景去到一旁的水缸,用凉水为他冲刷指尖。
泛起的红痕,是在凉水的冲刷下淡去些许,但留下的疼痛和酥酥麻麻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指尖,挥之不去。
偏偏,晏初景又是个特别白的人。
他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顺滑细腻、莹白如玉,一点旁人沾之即可抛诸脑后的小伤落在他指尖上,瞬间与他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明明只是一点烫伤,但伤落在他的指尖,却显得狰狞可怖。
“这得上点儿药吧?”池惜年蹙眉捏着他的指尖仔细看了看,不确定道。
依照她的常识,这点小伤根本不能称之为伤,过变冷水就得了。若是条件不允许,随意吹上两下也可。但晏初景这手…她总觉得,不拿些药膏来摸,完全说不过去。
“不用,只是烫了一下,沁过冷水后已经不疼了。”见她关心自己,晏初景不由自主地弯弯嘴角。
指尖那点疼,瞬间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那点小伤算什么?她难得这么有良心,这就够了。
“不行,还是得上药。”池惜年仔细研究了下,打定主意。
她刚抬眸往李福生那边看去,懂事的李大总管就立马道:“奴婢这就去取药,请娘娘和陛下稍后。”
说着,他就直接退了出去。
临到门口时,他还不忘用眼神把所有杵在厨房里的人全都叫了出去。
机会难得,自然得让陛下和娘娘独处啦!
随李福生等人退出,厨房顿时变得敞亮不少。
但就是这样,池惜年也没再让晏初景干活儿。
指挥他去一旁的小桌边坐下,她就自己伸手去端灶台上的两碗面疙瘩了。
“诶,烫…!”
晏初景想要提醒,可在他看来能烫得人缩手的瓷碗,在池惜年手里就跟凉的一样。
只见她捏紧碗边随意一扣碗底,两只海碗就被轻松呈到了小桌上去。
“你没事吧?!”池惜年刚一把碗放下,晏初景就紧张把她的手拉了过来。
那碗他是端过的,烫人得很。
虽然他嘴上跟池惜年说,一点小伤,过遍凉水就不用抹药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被烫到的指尖,到现在还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然,令他惊愕的是,当他紧张兮兮把池惜年的手拉过来,准备第一时间替她吹吹时,她指尖的那抹薄红,已然消失了大半。
且观她面色,也没有丝毫难受的成分在。
“你…怎么没事?”晏初景怔住。
不都说女子娇弱,最是经不了大风大浪吗?怎么能把他烫到的瓷碗,落在她手里,反而叫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几乎没有异样?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晏初景一脸呆滞的模样,成功把池惜年逗笑。
平日里,他要么是沉着冷静的,要么是暗藏情绪的,无论是哪种模样,心思都藏得极深。
像这副天真呆滞的模样,几乎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