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年被捂了嘴,没法儿说话,唯有一双灵动的眼睛露在外面,能在目光转动间,向晏初景传递自己的想法。
望着愤怒捂着她嘴,把她压在山石上的人,她先是无辜眨眨眼,然后又往远处垂首而立的李福生瞥了好几眼。
她的意思非常明确——她脸皮厚无所谓,但他这薄脸皮要是被自个儿身边伺候的人瞧见他们在此处纠缠,那之后要是有什么情绪,可别冲着她。
“池惜年,你威胁朕?!”晏初景咬牙,眸中情绪翻涌得更加剧烈。
她以为,李福生待在那边,他就会投鼠忌器,不再计较吗?!
见状,池惜年连连摇头。
她怎么会威胁他呢?就他那脾气,她要是敢威胁他,他还不得气上个两三日?
当然,怪他脾气差这点,池惜年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她只能尽力向他传达好的意念,试图告诉他,他是因为在她心里重要,才让她不敢对他有任何不好的。
“当真不是威胁?”池惜年的态度非常好。晏初景兀自气了一会儿后,终于放缓了语调。
他暗暗打量一番这个被他制住的姑娘。
她明明轻易就能拉开他的手,反过来把他制服,可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反而是任由他把她压在山石上,质问她一切…
如此态度,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她脑子里想的那些事…
一想到池惜年刚刚说的那番话,晏初景本已好转的面色,又再度黑沉下来。
不过,即便心里憋着气,他还是退后一步,放开了钳制池惜年的手:“你态度不错,这件事朕便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你自个儿记着,有的事,不可以胡乱琢磨!”
“什么事不能琢磨?”得晏初景放手,池惜年不禁松快许多。
只是,她没有立马站直身子,而是干脆借着靠在山石上的动作为自己寻了个舒适的位子,捏捏脖子。
她弯唇,笑容中有一丝戏谑:“我不明白什么事是我不能在自个儿脑子里琢磨的,陛下不妨说清楚些?”
“池惜年,你——!”晏初景没想到自己会得到她这样的答复,一张漂亮的面庞顿时黑沉如锅底。
她是故意的!
她甚至都没有演示自己的心思!
她就是…在逗他玩儿!
晏初景怒不可遏,然,不等他说些什么,池惜年又再度开口:“我记得,我与陛下好像是拜了天地,祭了先祖的夫妻吧?你迎我为后的旨意更是昭告了天下,连邻国之人都一清二楚。
“如此,我便不明白了,我琢磨着亲你一口,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晏初景不好意思挑明的话,池惜年直接帮他说了。
他不许她琢磨的,就是亲他。
他脾气不好,她可以纵着他,他面皮薄,她也可以时刻顾及着他的面子,可他不许她这个正妻想她本可以想的事,她便要问个清楚明白了。
他凭什么,不许她想?
不让碰就算了,连想都不准想了?他未免,也太不讲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