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现在?”晏初景心中有事,并无食欲。
而池惜年却在上菜之后,往他嘴里直接塞了一块糖醋小排:“因为现在你该吃饭了,不把饭吃饱,哪儿有力气操持那些劳神费力的事情?
“就算是为了大靖长久的安康,你也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唔…”这样的大道理晏初景听过无数遍,但唯有今日,他把话听进去了。
无他,只因为这话是池惜年说的。
晚膳吃得简单,不过两刻时间晏初景和池惜年就放下了筷子。
池惜年端盏茶漱了漱口,便拉着晏初景起身,去往了凌云宫的后花园。
春末夏初的天,百花尚未完全凋落。
微热的风一吹,清新的花香味就顺着微风扑入了鼻腔。
被池惜年拉着漫步在花丛中,晏初景烦躁的心情,不由平复不少。
估摸着他冷静下来了,池惜年方才弯弯嘴角,浅笑道:“现在,你应当有心思跟我一起慢慢儿商量了。”
“你拉朕出来,是为了让朕静心?”晏初景大致理解了池惜年的意思,轻出一口浊气,道,“其实你不用这般顾及朕的情绪,当了六年皇帝了,什么时候该裂开情绪考虑问题,朕还是知道的。”
“可硬压着脾气,终归不是办法。”池惜年摇摇头,“我可不希望,你年纪轻轻时就被气出一身毛病。
“不过,我耗费时间劝你宁心,也不是单纯为此。而是,我也琢磨了一个办法,想等你冷静下来后一起讨论。”
“哦?什么办法?”晏初景的惊喜看向身边姑娘。
他就知道,她也会帮着他一起想办法!
“因为北燕使臣仍旧赖在大靖的缘故,你不好直接对那些平日里手脚不太干净的官员下手,可是,你可以对平日里受了他们恩惠的人下手呀。
“譬如,户部某位官员在征税的时候因为收了礼,对本该纳税的酒楼高抬贵手,让他们拖欠了税款。
“又比如,刑部的某位官员抹不开情面,未曾收下犯事者理应上缴的罚款。再比如…
池惜年随便举了几种常见的例子,随后又道:“你不便找这些官员算账,那找这些送礼送人情的人呢?
“他们大多与不老实的官员沾亲带故,靠着裙带关系获得了好处。但他们又不在朝堂,只是普通的人,你说…”
“找他们的确是个办法!”晏初景的眸子亮了亮。
但旋即,他又微微蹙起眉头:“可是,这些人能做到欠税、欠罚,多少也有些无赖泼皮的性子在。再加上他们没有官职在身,没有顾忌…
“哪怕找上了他们,拿出了证据,也不太容易让他们把钱补上。”
“你说得对。”池惜年微微颌首。
向没有顾忌又惯会用关系博取好处的人讨债,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怕告诉他们,不给就抓他们下狱,打他们板子,他们恐怕也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
面对这种人,哪怕是当权者,也很难办。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