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景和池惜年的谈话因为池惜年过去在这等地方出没过而僵住。
见两人久久不语,在一旁候着的鸨母终于忍不住小声询问:“二位客官,这些菜是就放在此处,还是端去…楼上厢房?”
在这条街生意做久了,什么样的客人她都瞧见过。
眼前这两位,突然变卦的模样,她瞧着也不稀奇。
夫妻一同来此处,肯定是有特别的原因,眼下或许想通了,便不想玩了。
按理说,她此刻应当识趣地把后边儿那些花枝招展的人儿遣退,可瞧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她又想再试试,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捞一笔。
只是再开口,就只敢提菜肴了。
“我们不吃了,放下结账吧。”闻声,池惜年头一个反应过来,随手从怀里摸出两张银票就要结账。
但银票还未沾桌,她的手就被挡了回去。
“端到楼上去,人也都留下,我倒要看看此处膳食,与外界有什么分别。”晏初景压下嘴角,冷冷扫身旁一眼,压低了声音磨牙,“还有你,以前是怎么在此处用膳的。”
“这可就冤枉人了…”池惜年有苦说不出。
见识过不等于体验过不是?
她又不是深闺姑娘,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奔波闯荡,了解这条京都出了名的烟花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况且她有时处理治下违纪者,也会涉及花街赌坊等。
因此这条街她是实打实的来过,也是实打实地没做任何违背原则的事。
可这很难在众目睽睽下跟晏初景解释…
解释不了,池惜年就只能任由晏初景把自己拉到楼上厢房,看着一道道菜肴摆上桌,然后再瞧着大胆的侍奉者们上前,一边布菜,一边小意温柔道:
“公子,可要添酒?”
“姐姐,可要听琴?”
“咳…咳咳…!”刚端起一盏茶压惊的池惜年一听这话,顿时被呛得不清,她连忙摆手示意不用。
又从怀里掏出些银票推过:“咳…你们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用膳不喜有人在旁瞧着,所以你们先回吧。”
“这…”部分人有些迟疑。
毕竟两人一看就身价不菲,就此放弃,他们不甘心。
但也有懂事的,见客人无意留人,又大方给了银子,就非常懂事地把犹豫的人一道拉了出去。
侍者们鱼贯而出,伴随门“啪”地一声关上,池惜年总算松了口气:“呼…我说你闹脾气是不是也得有个限度?”
她无奈看向身边人:“你知道方才那一声询问有多吓人吗?
“咱就是说,你可以质疑我过去言行,也可以板着脸逼我解释清楚,但能不能别直接召来一群人吓我?”
“吓人吗?”晏初景倒是没多少不适,毕竟他方才只是被叫做公子,除了语调中的甜腻感让他不喜以外,惊吓是半点儿没有。
他想了想,眯眸看向池惜年:“是嫌他们不懂事,把你叫老了吗?”
女子皆在乎年纪,她应当只是不满这个吧?
然,他立马就收到了池惜年的白眼:“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