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方只是在客气,她也二话不说点点头道:“哦?太后娘娘竟还挂念着本宫和陛下吗?若是你觉得方便,那页书信,可否真拿给我看看?”
她应了林婕妤的客套话,真向其索要起书信。
虽然打一开始她就认定,林婕妤敢这么提议,就是早有准备,可当信纸落于指尖,看清白纸黑字的描述后,池惜年还是暗戳戳捻了捻指尖。
有些麻烦。
太后此人,比她想象中的还不好琢磨。
“娘娘这下应当放心了吧?”坐在池惜年对面的林婕妤见池惜年垂眸看信,许久都不曾开口,便主动道,“姑姑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有些事面上不说,但心里一直记挂着。
“您想要的好印象,一早便有了。
“当然,您若还是不放心,也可在姑姑回宫前备些合她心意的礼。如今的姑姑已褪去一身华贵,爱好不过是参禅悟道,一份手抄经文于其来说都是心意…”
后面,林婕妤还絮絮叨叨地同池惜年说了许多。
只是那些话,池惜年都不曾放在心上。
如何为太后备礼,她心里有数,林婕妤的“指点”她也用不上。那些场面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唯一让她在意,还是太后予林婕妤的书信…
揣着疑惑敷衍完林婕妤后头的那些话,池惜年又转身去了晏初景那处。
彼时,晏初景正看着手里奏疏。
对池惜年提及的疑惑,他倒是显得不惊讶,一边用朱笔勾批,一边淡淡道:“嗯,母后的确不是简单角色,若非如此,当年的薛贵妃也不至于无数荣宠加身也依旧被她死死压着了。”
“不简单归不简单,可她那信是什么意思?”池惜年双手抱臂,背身靠上书桌,蹙眉落下目光,“她那封信明显就是揣着虚情假意写的。
“难不成,她早料到了有需要林婕妤拿信出来给人看的一天?又或者说,她其实知道送给林婕妤的信都会经你手?”
“她并不知信会经我手,不然有些话,她绝不会在信中提及。”晏初景批完手中奏疏,便放下朱笔,抬眸正色道,“相较这个说法,我更倾向于,这封能拿给你看的信,是单独的。
“一封早早就准备好,可以在关键时刻拿出来应付外人的书信。
“我甚至还猜测,林婕妤那里还有一封与你今日所见完全意义相对的另一封信。一封,与我们割裂关系、极尽厌恶的信。”
“你的意思是…?!”池惜年猛然瞪大眼睛。
晏初景这个猜测太离谱了!
两个人秘密书信往来,竟要准备三种信件?!
一为正常交流,一为亲近帝王,还有一则为厌恶帝王…
“嗯,备万全之策,是她的习惯。”晏初景微微颌首,“虽然我掌控其手里信件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但你方才所描述的话,我并没有看到过。所以我想,这信或许是刻意准备的。
“将来若需要打感情牌,这些关切的信便用得上。
“当然了,若是要同他人结盟,证明与朕的疏远,信件也同样可以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