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原本风光大盛的薛家在帝王联合池家一步步的打压中,已经走到了溃散的边缘。
而在拉锯双方逐渐分出优劣之际,一直深居山林庙宇的太后娘娘,突然领着人,浩浩荡荡地回宫了。
“快些!天刚亮太后的仪仗就进城了!估摸着再有一会儿,人就该行至玄武门了!陛下已经携皇后娘娘往宫门方向赶去迎人了,你们动作也快些!”
“是,婢子们明白!”答话的人也是焦急,一面回应着管事者的催促,一面在万寿宫中进行最后的清扫。
万寿宫是太后寝宫,平日太后不在,日常扫洒的宫人自然不会把活儿做得那么仔细。
如今乍一听太后归宫的消息,他们全都急坏了。
那位跟陛下一样,是极爱干净的主儿,要是被其看到万寿宫中有一丝多余的尘埃,他们这些人,全都逃不掉受罚!
况且眼下这个风雨飘摇的节骨眼儿,太后跟陛下还说不得会以怎样的姿态相见。若是两人比过去还处得不愉快,那他们这些宫人…
没人敢想那样的结果。
他们只得攥紧了帕子,一遍又一遍地快速清理每个角落。
希望陛下与太后能在薛家不安稳的这段时间短暂和好吧…如此,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
晏初景的确是没想过要在跟薛家针锋相对的节骨眼儿上再与林家为难。
是以,即便心中不待见自己这位母后,他也依旧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同池惜年换上正装,匆匆赶去了玄武门相迎。
只是,太后似乎没有与他们夫妻俩表面作好的打算。
刚从凤撵上下来,便冷了一张脸:“你二人,就是这样迎接长辈的?”
晏初景凤目微眯:“难道儿臣有何礼数不周的地方?”
他早有准备,即便消息来得突兀,他也做全了礼数。
想找茬?
怕是不能!
晏初景答话之际,池惜年也暗暗打量周遭。今日带来相迎的人是她早就安排好了的,绝没有任何问题,无论太后怎么挑刺儿,她一定都能应对。
可没想到,太后再开口竟是:“哀家此前便多次强调修身、养性,平静的生活才是哀家所求。,不提前告知你们要回宫,就是不叫你们大费周章迎接的心思。
“可你们倒好,弄出这样的大场面。
“你们是把自己的面子做足了,可哀家所想所愿,就全成了空…”
池惜年:“…”
这样也能扣帽子?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位太后。
晏初景稍想得比她多些,他双目微阖,目光慢吞吞地在太后身上绕过一圈——今日这错挑得毫无意义,那她这顿指责又是何意呢?
总不至于,是真的心血来潮吧?
他的母亲心思缜密、手段繁多,决计不可能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方才开口指责肯定也不是随口一说…
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让旁人觉得他和皇后不孝吗?
晏初景心中思绪飞转,但面上,却一派平和。他微微躬身,向太后行礼致歉:“母后教训得是,是儿臣与皇后考虑欠周,望您不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