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述被孙不二引着来到清静峰,一路上美景由繁华变得清幽,隐隐多了几分萧索,像是女子伤怀、心冷之下的抉择,堪比古墓。
孙不二见到陈述几人脸上稍有异色,轻声开口解释道:“说来惭愧,当年我师重阳真人在此立了全真教,以修行需“性命双修,去情绝欲”为要,我俗家时的丈夫马钰……就是如今的全真掌教,和贫道断了俗缘,彼时贫道不曾勘破“情”字,便一眼相中了此地,后来习惯了,也就不愿再换了。”
陈述见她说得坦然,只是眼眸里还是有些许苦涩,心知孙不二哪里是放下了俗缘,分明是葬在了心里。
恐怕也有这幽冷的环境一份功劳——长年累月住在这里,带给人的负面情绪可不怎么少!
哗哗——!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截,便听到了瀑布落下,砸在潭心的水声,小龙女眼中泛起惊喜,在陈述怀里不住的扭着身子,实在挣脱不开,才不满的撅起小嘴,“姐夫,龙儿想去洗澡,你带龙儿去好不好?”
好……个屁啊!
陈述原先想开口答应,只是见到骆冰眼里的惊悚和孙不二面色的错愕,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这是在孙道长的居所,等回了后山古墓,叫你师侄带你去。”
许是他装得太好,孙不二竟没有听出那话里淡淡的失望,脸上升起淡笑掩饰先前的错愕,本就和蔼清秀的面容让人觉着如沐春风,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少侠不必客气,令妹天性自在,这是件好事,强行压抑反倒不美,不如这样,几位先去我那清幽小筑稍作歇息,等贫道引荐了两名弟子,再由她们带二位去飞来瀑梳洗,如此可好?”
孙不二本是对着陈述和骆冰说和,只是见到小龙女脸上表情太过可爱,心中不免起了几分怜爱,后半句全然是对着小龙女哄逗的话。
小龙女自小在古墓里长大,性子虽被养成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冷淡清静性子,但这几天在陈述、李莫愁的努力下,压抑的天性被释放,如今孙不二一番言语,竟让小丫头生出了几分害羞的情绪,雪白的小脸蛋霎时间红扑扑的,眼中含羞带怯,低声“嗯”了下,便缩进了陈述怀里。
见她这般可爱模样,众人不免开怀大笑,给这清幽的山里添了几分明媚。
只是陈述笑着笑着,这笑容就变得勉强起来——原来是小龙女缩到怀里,听着众人的笑声,心中甜甜的,但又有些羞恼,一气之下竟学起陈述“教训”师姐,隔着衣服咬住了陈述!
我特么!
陈述顿时欲哭无泪。
“咳咳,”孙不二瞥见小龙女的动作,只觉得这儿童玩闹太过大胆,但自己身上却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同一部位内里涌起火热,让她稍显尴尬,以笑容遮掩过去,孙不二别过头,只是眼中那抹淡淡的不舍没能逃过陈述的眼睛。
骆冰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她不像是孙不二那般不了解陈述,心知定然是陈述平时就不在意言行,给这小丫头做了“榜样”,这才有了如今一遭,索性快走两步到孙不二身旁,两人自顾自的闲谈起来,也不再往这边瞧,脚步快了许多,倒是拉开三人一大截。
陈述心中无奈,趁着孙不二和骆冰谈笑,托了托小龙女的软臀,“小姑奶奶,快收了神通吧!再闹下去,我可就打你了哈!”
陈述故意瞪起眼睛,装出凶恶的样子,想要吓住小龙女。
这丫头却咯咯笑起来,得意的往他肩膀上一靠,学着李莫愁那般,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那你不许再笑我了。”
啧,到底是少不更事,少了几分精髓啊!
陈述心中暗笑小龙女学得不全,脸上却郑重无比的点头说道:“不笑了,以后再也不笑我家龙儿了~谁笑就打谁屁股!”
“好!以后谁敢笑我,姐夫就像打师姐屁股那样打她们!”小龙女哈着热气,轻握粉拳小小激动了一把。
热气扑在耳垂上,让陈述脖子里痒痒的,有些不自在的扭扭头,刚“嗯”了一声,立马反应过来这丫头的话有点不对劲,偏头看向这小丫头眼里的灵慧促狭,哪里不知道这小丫头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陈述当即做了个鬼脸,右手轻拍坐在臂弯上的小香臀,“恶狠狠”道:“再敢胡闹,我连你一起打!”
“哼!刚才还叫龙儿小姑奶奶,现在就要打龙儿~姐夫是坏人!”小龙女气呼呼的别过头,小脸蛋别提有多可爱了。
“噗嗤,”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洪凌波认不出笑出声来,见到小龙女看向自己,连忙捂住嘴,耸着肩膀说道:“小师姑别误会,我是想到了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
小龙女“凶恶”地瞪着洪凌波,奶凶奶凶的模样简直要酥化了洪凌波的心。
她的一双媚眼蕴着化不开的浓浓情意,朝着陈述看去,情真意切地说道:“师侄也想被坏人教训呢~”
“噗~”陈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脑袋别向一边不看小龙女。
小龙女气呼呼的瞪着陈述,撅起的小嘴几乎快要贴到他脸上,一字一顿:“你也想被坏人打屁股吗?”
陈述的笑声戛然而止,故作恼怒的挠起小龙女痒痒来,惹得小丫头娇笑不断,最后干脆逃也似的跳出陈述怀里,小跑到孙不二身旁,又恢复成了清冷的小冰山。
小龙女人前和人后的不同态度,让陈述看得心中一荡,正准备和一旁的洪凌波调笑几下,却见前方林间一汪碧绿清潭,崖间飞瀑泻下激起一片水雾,朦胧的霞光映照在几人身上,倒是多了几分飘然,若是叫山下的百姓看了,只怕还以为是仙人下了凡尘。
洪凌波眼中不免流露出几分失落,神情恹恹,心中暗恨这山道着实短了些。
陈述则是趁着骆冰失神、孙不二逗弄小龙女的功夫,迅速在洪凌波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你年纪还小,不好坏了身子,若是真想了,晚上来我房间,让你吃口肉~”
洪凌波面颊飞霞,眼中遮不住的欣喜化作一声腻腻的“嗯”,眼里满是陈述的影子。
正在这时,孙不二牵着小龙女的手,回过头冲陈述说道:
“陈少侠,前面便是贫道那两个弟子所住小院,平日里我不清修的时候,也会住在这里,还请莫要嫌弃,入内稍坐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