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身影犹如青烟漫卷腾入空中,螺旋上天的同时迸发出万千剑气。
锵锵剑鸣霎时间响彻寺庙,生生压下暮色鼓音,却挡不住那帮和尚们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张召重面无血色,手揽凝碧剑,最擅长的神门十三剑已无用武之处,面露癫狂神色,一脚踢起沈河,将他腾空挡在身前。
然而只听嗖嗖剑鸣,剑气穿破血肉的声音从四周逐渐汇聚到自己身上,张召重半跪在地上,口鼻溢出鲜血,嘴唇不住地颤抖的想要说些什么,握不住剑的手勉力抬起平坦官服,脖子一歪直接倒地无声。
火手判官就这样死的无声无息。
反观玉真子,他从一开始心中就提着百倍警惕,陈述刚化青烟腾空起,他体内的内力就如螺旋一般纵起,身影奇快无比蹿出院外。
等到陈述收回万剑归宗的时候,早已不见这滑溜的老道身影何在。
“铁剑门神行百变,真不愧是金书绝顶轻功之一,溜得倒是快!”
陈述虽不知晓玉真子是从哪儿学的这身行百变,但看到一地残肢断臂,鲜血潺潺汇聚在青石砖上,还是有些翘了翘眉头,没有了检验有没有活口的想法,转身进了小院。
陈述刚进小院,便见到韦小宝正和一个女人在解救吊在门口的年轻女子。
想借着韦小宝找到顺治帝的陈述自然没有直接痛下杀手,只是还不等他走进,甚至开口。
“跑!”孙仲君猛然喝了一声,拉着一脸讪笑准备攀关系的韦小宝向着走廊另一端跑去。
陈述不由得垂下眼眸,收起脸上的假笑,信手挥出一道剑气。
嗖!!!
噗嗤!
天蓝色的剑气稳稳准准地打在了孙仲君面前,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打在了面前的柱子上。
穿柱碎石溅起的碎末打在脸上,顿时让濒临崩溃的孙仲君找回了一丝理智,蹭的立在原地,僵直身子转向陈述,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勉强抬起胳膊躬身作揖道:“华山派孙仲君,师承神拳无敌归辛树,拜见前辈!”
“归辛树……你是隐宗的人啊。”陈述闻言挑眉,眼底闪过蔑意,语气颇为不在意。
神剑仙猿穆人清确实是一代高手,教导弟子武功的本事也不差,几乎每一个弟子都能独当一面不说,单以武论,都能和他做到不相上下(原著),唯独在教弟子做人方面一塌糊涂。
门下三弟子中唯有大弟子【铜笔铁算盘】黄真算得上是为人良善,性格上无明显缺陷。
但剩下两个弟子虽然在武功上都赶得上他穆人清,可性格上的缺陷简直难以让人认同。
就拿归辛树来说,不知道穆人清哪根经搭错了,让他成了华山隐宗的主事人,结果常年带着老婆、孩子、弟子在外游历,还把隐宗的资金全花没了!
这也导致隐宗近几年来全靠着黄真支撑,声势减弱于剑、气两脉。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偏偏归辛树还是个心胸狭窄的混不吝,无脑袒护门下弟子孙仲君和梅剑和两人,任凭他们败坏华山派的名誉。
尤其是孙仲君,堂堂名门正派的弟子,居然闯出了一个“飞天魔女”的名号。
简直是丢尽了华山派的脸!
眼下陈述见了这闯出魔女名号的“师侄”,心中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哪怕对方长得还行,但无论是林朝英还是喀丝丽,都将他的审美标准往上提了几个档次,这能打个八九十分女子,在他眼里自然没有什么吸引力。
一旁的韦小宝见到陈述虽然脸带轻蔑,但是没有出手,心中不由的一喜,赶忙像模像样的学着孙仲君的姿势,腆着脸笑道:
“这位前辈,小人是天地会青木堂的香主韦小宝,陈近南是我师父,就是那个‘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天地会总舵主……”
“哦?可我怎么听说你是帮康熙除了奸臣鳌拜的当红爵爷,韦小宝?”
陈述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身影飘忽带着虚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走廊里,挥手打出剑气,将被吊在梁上的少女解救下来。
只是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任凭她摔在地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偏头问道:
“他们都有背景,你又是谁?”
“我,我是温,夏,温青青……”温青青摔在地上痛醒过来,整个人仍是茫然无比,听到陈述的话,嘴比脑子反应还快。
“你到底姓温还是姓夏?还不从实招来!”孙仲君意识到这是个拍陈述马屁的好机会,赶忙上前呵斥脑袋还有些迷糊温青青。
陈述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着韦小宝道:
“我不管你是天地会的韦香主也罢,满清鞑子的韦爵爷也好,只要你带我找到顺治帝,我许诺放你一条生路。”
“这……”韦小宝正欲兴奋开口,忽然面露迟疑,支吾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正光瓦亮的脑门子上全是汗水,一颗心咚咚咚的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
‘完了!完了!这混球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老皇帝的消息,还偏偏找上了我!
我要是说的话,老皇帝那边肯定要怪罪我,到时候小玄子一定会杀了我!可我要是不说……’
韦小宝慌乱间看到陈述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得背后泛起森冷的寒意,赶忙扯起笑脸,像个龟公一样,连声喊道:“知道,知道!小子这就带大侠去!”
两人并没有管一旁的温青青和孙仲君,径直往外走去。
等不见了两人踪影,呆愣的孙仲君这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失声叫道:“狗鞑子的老皇帝没死?!”
倍感震惊的她忽然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让她孙仲君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
只要现在赶紧下山将这件事传出去,无论最后顺治帝结局如何,她孙仲君都是得利者!
只是她正兴奋无比准备离开时,猛然听到温青青的声音:
“这位姐姐,你身上的衣裳也脏了,不如我们先到房里面找件衣服再一起下山?”
“该死!”孙仲君脸色一冷,这才想起自己在院子里的遭遇,看着夏青青苍白的脸颊,暗自想到:‘我的事情绝对不能宣扬出去,这女人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