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灵活啊!”
陈述并没有让袁紫衣从桌底出来的心思,对方此时好像也有些沉浸在了比试里,居然忘记了赶紧离开。
“天赋异禀,居然学得这么快……”
陈述有些感慨。
他遇到的这么多女人里,袁紫衣是学习速度最快的,没有之一!
盏茶功夫都不到,就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油嘴滑舌和巧舌如簧的技巧。
关键是如今的态度,更是值得玩味。
无论陈述怎么出言羞辱,这女人都只是一声不吭,静静地做着灵巧的活计。
伴随着陈述长舒一口气,袁紫衣仿佛感知到了什么。
但意外的是,她竟然选择憋足气,硬是出口转内销,一点都没浪费!
极品!
陈述一阵舒爽,下意识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得到满足的他稍稍后挪,将位置让了出来,轻轻踢了踢袁紫衣,示意她出来。
但一股熟悉的温热的感觉再度袭来,瞬间反制住了陈述。
“真骚啊!”
陈述没料到袁紫衣居然会化被动为主动,唇枪舌战。
但既然对方如此,他也是毫不客气地探下手,理所应当的没有反抗。
陈述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不由的嘀咕了起来。
‘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这么主动……难道是自暴自弃?’
摸不准袁紫衣在想什么,但陈述还是做好了防备——真气隐藏在皮肤下,随时都可以让身躯坚逾金铁。
纵然袁紫衣有什么坏心思,到时候的结果也只是会崩了她满嘴牙!
……
红花会所在的小院。
一群人聚集在小院里或站或坐,还有的抱着膀子靠着房柱,气氛凝滞。
压抑的气氛伴随着众人无言的冷漠,愈发的浓烈,仿佛有无形的巨石压在人心上,让人不舒服。
好在作为总舵主,陈家洛不愿也不能放任情绪这么积攒下去,不然等到爆发的时候,只怕谁也管不住。
“四嫂,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陈家洛正襟危然,望着骆冰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文泰来是为了救他才身受重伤的,后来被慕容景岳医治后,还自告奋勇要去帮自己寻觅良医。
如今他身遭罹难,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护好四嫂,如此也能让他稍安心一些。
只是,陈家洛的本意是让骆冰自辩,只要她顺着陈述之前的话说下去,那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
可偏偏,骆冰的为人是极好的,红花会的众兄弟里不少人都是被她照顾过的。
像十当家驼子章进,十四当家金笛秀才余鱼同,这两人前者是天生驼背,遭人欺负瞧不起,唯有骆冰肯护着,因此平日里将骆冰视作亲姐,后者则是对骆冰情根深种,为了斩断情根,竟然落发为僧,算是背弃了师门。
陈家洛的话落在两人耳中,无疑是带着刺,带着针的。
嘭!
蜷缩在院角里的章进一狼牙棒砸出,呼啸声中砸在假山上,两人半高的假山登时碎了个七八块!
“陈少舵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进自幼因为驼背原因遭人嫌弃,欺负,性子孤僻,虽然因为武功原因成为十当家,但一向是以文泰来和骆冰马首是瞻。
眼下对陈家洛竟没有半点客气,一对铜铃大眼里满是血丝,恨恨道:
“以那人的武功,有必要骗我等?倘若他真不是什么好人,只消一人一掌,将咱们几个脑袋摘了去,谁又敢说他不是?”
章进说话间喘着粗气,一对眸子狠厉,毫不退避的扫过场中众人,唯有对上骆冰时,才会将脑袋低下,一副恭敬模样。
李沅芷气不过,当即说道:“理不辩不明,不将事情说开了,咱们怎么帮四嫂?”
“打不过又怎样?大不了我回武当去,请到师祖出手,他老人家平时最疼我……”
“够了!师妹,别说了……”余鱼同见到章进为骆冰说话后,果断选择了冷眼旁观。
此时的他不像是以往那侠肝义胆的金笛秀才,更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
如果不是见到李沅芷将一些人说得心动,他是万万然不会跳出来的。
“且不说师祖他老人家闭关多年,就算他老人家愿意出手帮忙,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要做的,是怎么帮四嫂脱离那人的魔掌。”
“什么魔掌,说不准四嫂还乐在其中……”
黑暗中听不清,是谁嘟囔了这么一句。
但这无疑是一个不好的苗头。
看到章进和余鱼同霍然色变,陈家洛只觉脸上无光,也不敢过多在这件事上纠缠,赶忙起身打了圆场。
“此事都是我的过失,如果不是为我治伤,四嫂也不必受此屈辱……
四嫂,不知四哥出了什么事?”
等骆冰神态凄凉地说完文泰来的遭遇,院内红花会众人已是义愤填膺。
:“文四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居然会死在那等下作小人手里!真是……唉!”
:“只是那慕容景岳和我红花会无仇无怨,为何要害四哥?”
:“哼!程灵素是他师妹,说不准是这师兄妹两人沆瀣一气,骗我等来此!”
:“嘶——九哥说的有理,总舵主在她这治了这么久的时间,伤势不见好转,连武功都退步了许多,只怕……”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却是逐渐偏向了慕容景岳和程灵素勾结,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坑害他们。
这无疑是可笑的。
但陈家洛十分清楚,此时的红花会如果不想四分五裂,必然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
‘虽然很对不住程大夫,但……’
陈家洛心中最好的人选其实是陈述,但对方实力实在可怖,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一个毫无威胁的程灵素。
人心鬼蜮,即便是陈家洛,连番受挫之后,此刻的心中也没了几分最初的信念,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余鱼同和章进只是冷眼看着众人,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心中所想,都是如何“解救”骆冰。
蓦地,余鱼同瞥见骆冰身旁的李沅芷,一个堪称无耻的想法从心中冒了出来:
“或许,可以一人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