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现在的毒素浸遍全身,单开一个口子是没有用的,全身上下都得开口……唉,这么水灵的姑娘,怎么脑子就不够用呢?”
“看起来明显就有问题的东西都敢喝,真的是害人害己!”
程灵素眼见有了救人的方法,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被压在心底的埋怨瞬间涌上心头,说话间也刻薄了许多。
阿九满脸通红不敢反驳,只是赤着双耳,小心翼翼的问道:
“真的只有这个方法吗?我,我没有嫌弃陈少侠的意思,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若是要用这种方法……”
阿九憋闷一瞬,嘴唇嗫嚅片刻,这才说道:
“只怕等阿珂醒过来以后,也要寻死觅活,救了等同于白救。”
“她要死那是她自己的事,谁也拦不住!”
程灵素脸上带着嘲讽意味十足的冷笑,语气逐渐不耐:
“就算是要用这种方法,你也得先问问人家陈大夫同不同意,别整的你们好像吃了很大亏似的,你们除了闯祸,还做了什么?难道是你出了什么力不成?”
“又或者,她是镶了金子还是张了银子,金贵的别人碰不得?”
“搞清楚!救你,那是医者仁心,不想救,你也得跪下来求人家!
你可倒好,竟然还嫌弃起来了?嗯?!”
程灵素鼻腔中哼出冷音,对阿九的鄙夷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未曾消失过,眼中的嫌弃更不必多说,几乎都快溢了出来。
她本就是乡野散人,平日里就瞧不起那些贵人们,眼下见到阿九这般惺惺作态,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厌恶。
人命关天,连命都不要了,偏偏还重视什么虚头巴脑的贞洁?
搞笑!
死也死了,要那贞洁做什么?
更何况……
“阿九公主多虑了,我们讨论的只是如何解毒,而不是如何救人。”
陈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对此反应诧异无比的程灵素和阿九,语气异常平淡的说道:
“从头到尾,我似乎都没有说过要救她,只是你们一厢情愿。
正好,反正阿九姑娘也不愿意接受,我也不愿意下口,大家一拍即合,多好!”陈述的声音和他脸上的笑容一般淡然。
眼中的疏远和冷漠告诉了程灵素和阿九他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没有打算去救阿珂!
这可有些不秒!
不只是阿九慌了神。
就连程灵素都对此有些接受不来。
自幼在无嗔大师的教导下,程灵素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却是有一颗医者仁心,属于嘴硬心软的类型,根本不是陈述这种半吊子能够比得上的。
“咳,我刚才说的可能有些大声……
陈大夫,话其实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能救人,又何必在意方法方式?”
见到程灵素为自己说话,阿九心里对她的怨气也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感激。
当即点头附和道:
“对,陈少侠医者仁心,心地善良,良金美玉……高风亮节,定然不会见死不救……”
“少给我戴高帽子,我陈某人说话速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不救,那自然是不救!”
陈述此刻却拿捏起了态度,斜眼瞧着阿九,语气莫名:
“救人这种事,是和阎王抢生意!七级浮屠在哪儿?我没见过,但这赔本生意,嘿!”
阿九听了前半句,只觉得头晕目眩,对于小姐妹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甚至脑海中都想起了去哪儿选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哪知陈述话锋一转,委实让她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您的意思是?”
“得加钱。”
阿九的“悟性”之低让陈述不住的摇头,回答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加……呃!钱?”
阿九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抿住嘴,静静的看着陈述。
陈述则是一脸理所应当的说道:
“我不是什么善人!救阿珂这种事情费力不讨好,更别说救活之后还有可能被反咬一口,说什么我居心不良!”
“更别说解毒方法,还是让我来替她……换做是你,让你给旁人吸,你会愿意?”
阿九“我,我”了半天,急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却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程灵素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转念一想,这事儿跟自己的唯一关系就是自己养的鸡被偷了,毒药罐子被用了,自己还是个受害者!
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在这儿帮人家着急吧?
程灵素这么一想。
嘿!
这心里就别提有多舒坦了,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拍拍手,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我先去熬药,能不能治,治不治得好我也不敢保证,反正以她的情况来看,解不了毒还能活个四五个时辰。”
声音渐行渐远。
阿九张了张嘴,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水汪汪的,眼里满是自责。
如果不是她提出来要给陈述熬鸡汤,又怎么会凭空生出这么多事来?
阿珂倒在地上,如墨的浓发被压在身下,呼吸平稳,脸色苍白,但表情却意外的祥和,嘴角微微上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阿九见到这一幕,勉强撑起脸,贝齿轻咬红唇,鼓起勇气说道:
“只要陈少侠能够救好阿珂,等回中原之后,该有的礼金阿九分文不少,还会另备厚礼。”
“人命关天,还请先生先行医治,阿九在此立誓,绝不食言!”
陈述口中轻啧,却是摇了摇头,道:
“你们这些大人物,就喜欢画饼充饥,可我这人天生饭量大,吃不下这些饼。”
“让我救人可以,拿出点真东西来。”
阿九抿唇落泪,犹犹豫豫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布袋,咬牙往手心里一倒,数十粒珠圆玉润,内嵌各类妙色的琉璃滴溜溜落到她手上。
阿九面露不舍,咬牙向陈述面前一递,别过头不敢看地说道:
“阿九别无所好,唯爱琉璃,这是阿九这么多年最近心力搜集到的各色琉璃珠子,虽然称不上价值连城,但也是阿九如今最珍贵的东西了。”
“那可未必,”陈述看都不看那琉璃珠子,一手挑起阿九的下巴,眼眸里泛着贪婪:
“在我眼里,阿九公主你,可比这些破珠子值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