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任何事?”
陈述等到冲锋结束,才笑意盎然的将这个女人摁在下面,扭过头,仿佛视线能够透过车厢和隔板看到墨鸦。
“原本是盛开在死亡之上的花朵,却在愤怒和屈辱之中走向了绝望、寂灭,即便救了他,也不过是刹那芳华。”
“虽然有着宗师的境界,但实力却可在一瞬间冠绝宗师,直逼天人,代价却是死亡。”
“你当真要救他?”
鹦歌听到陈述的话,没有任何的犹豫,用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哀求陈述出手。
“好,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会出手。
作为交换,从现在开始,你是独属于我一人的金丝雀,你所要做的事,就是放下你所谓的尊严和自由,卖力的取悦我。”
陈述的手按压在鹦歌的后脑勺,盘起的发辫让他有些不顺手,手指挑动解开,霜白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丝滑的触感让他无比享受此时的安宁。
这是圣贤的境界。
陈述伸手徐徐点出,一丁点犹如米粒大小的绿色肉沫被他隔着车厢打入了墨鸦的后脑。
他要做一个小实验,如果能够成功的话,那他完成主线任务的大计划便有了实现的基础。
马车外。
墨鸦对车厢里的事情毫无所觉,沉浸在伤痛之中,他还是选择了突破。
此时的他五感尽失,意识仿佛沉沦在一条黑暗的巷道里。
忽然脑后一痛,眼前开阔,巷道的尽头出现一抹光点。
墨鸦走过去,发现面前是一片花海,两侧盛开着血红的唯美花瓣,奇怪的是花上没有一片叶子。
风拂过花海,掀起一股股血色浪潮,露出中间的逼仄小路。
唯美但不祥。
然而墨鸦毫不犹豫的踏上了这条小路——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行走在花海之中,鼻尖萦绕的花香逐渐成了血腥味,浓郁而粘稠的血丝覆盖在身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压力阻碍着墨鸦的前行。
墨鸦黑长直的发丝从根稍变成红色,眼角邪魅的花纹滚烫,身上蔓延起一条条类似花茎的凸起,并且随着他艰难的踉跄前进,逐渐取代了他的血管和经脉。
“咳咳咳……”
左肩上深可见骨的剑痕再度发动,灼烧的却不再是剑气,而是如同火焰的花瓣。
那被卫庄霸道鬼谷横剑真气破出的伤痕奇迹般的恢复,伤口处的剑痕愈合,那如蛆附骨的痛楚总算是拔除。
墨鸦脸上露出茫然,仍怔怔地回不过神,下意识的伸出手,拨开染血的纱布,看到下面愈合的伤口,脸上露出不可思议。
如此神异的地方,让他的心中升起了希望,或许这是能让他摆脱姬无夜控制,甚至从陈述手里救回鹦歌的希望!
正在他沉寂的心火热起来的时候,一声娇媚的笑声从花海里浮现。
花海之中一股香风卷起无数花瓣,显露出一道朦胧的妖艳身影。
墨鸦的眼眸瞬间感觉无比刺痛,明亮漆黑的瞳孔一瞬间灰白下来。
“区区凡人,也敢直视吾?”
墨鸦眼前一片漆黑,耳畔响起的声音无比恢宏浩大,圣洁傲岸。
让他脑海中不由得构想出一道圣洁的身影。
直到此刻为止,他还是茫然的,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
但下一刻,一道让他惊悚又愤恨的声音响起。
“凡人陈述,拜见遵奉死意长生天大人。”
陈述的身影仿佛烟雾一般凝实,挥手将墨鸦丢到了花海中的未知之地。
细细端详着面前与金系世界形象截然不同的长生天。
外表美艳动人,诱人的身躯上只不过缠绕了几层犹如火焰一般的花瓣,如同荆棘一般的花枝缠绕在关键部位,带上了几分危险。
身上的气质百变,时而雍容华贵,时而落落大方,时而又像是弱水一般惹人怜惜……
“凡人?”
陈述打量长生天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他,娇艳的脸上魅笑动人,桃花眼里满是趣意:
“堂堂一界天意,却自称凡人,还在旁人的世界里,牵动我的因果。”
“唔~”
长生天鼻尖哼出不明意义的声音,两手放在脑后,舒展腰肢,丰盈如玉的身姿,女人的魅力在这一刻被展露的淋漓尽致。
陈述面带淡笑,将身上属于金系世界的天意波动敛入,眸中带着视众生如无物的漠然。
“此界天意朦胧,我请长生天驾临此界,便是想问问阁下,对这方世界可有兴趣?”
“哦?你想和我瓜分你的猎物世界……有趣,此界天意朦胧,本源倒是丰厚,你要如何做?”
“那当然是……”
……
马车上。
墨鸦恍惚中惊醒。
先前的一幕幕仿佛是做梦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向左肩。
熟悉的纱布的摩擦让他松了口气,自嘲一笑,只觉得自己恐怕是收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大白天的做起了梦。
但下一刻,脸上的苦笑凝滞,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伸手狠狠一扯,将肩膀上的纱布扯下。
原本应该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却成了一道狰狞的像是荆棘花枝的纹路。
咕噜~
墨鸦心头打起鼓来,一股子冷意从后脑勺泛了起来,本能的想要跳下马车,一只手却把他稳稳的摁在了马车上。
“别怕,乖乖坐下,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你得庆幸,鹦歌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想让她过得好,你就得聪明一些,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其中的度量,你自己把握住。”
陈述坐在马车上,身上的真气逸散出来,将周围牢牢的封锁住。
墨鸦恭敬的低下头。
倘若说一开始他还有想和陈述动手的冲动。
那现在,墨鸦的心里只剩下了顺从。
力不如人,又有把柄在人家手中,一些多余的事情又何必去做?
陈述对墨鸦恭敬的表现十分满意,闭上眼靠在马车上,问道:“你常年待在姬无夜身边,应该知道不少的东西吧?”
墨鸦毫不犹豫将姬无夜的老底都讲了出来,说完之后,目光有些担忧的瞥了眼车厢,嘴唇嗫嚅。
终究是低下头,没有言语。
“横炼宗师?呵~只是耐打的沙包罢了!”陈述的眼中露出不屑,抬了抬下巴,“走吧,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可别让姬大将军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