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周海峰带着周信和周敏儿还有五名亲卫一起出发进城。
知府王鉴经下人通报得知门外有人求见,乃是城外十里扎营的那伙人的主事,说是什么经商的周掌柜。
于是王鉴让下人招呼周海峰等人于会客厅歇息,随后赶紧匆匆差人叫庞振虎来议事。
周海峰等人足足等了一刻钟之后才见知府王鉴和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身着甲胄的人姗姗来迟。
周海峰连忙起身拱手行礼:“草民周海峰,见过王大人。”
王鉴笑眯眯的说:“免礼,周掌柜,这是我们的城防指挥使庞将军。”
周海峰也亦是一礼:“见过庞大人。”
庞振虎只是冷哼一声,连个话也没说,径直跳过周海峰落了座。
王鉴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扯开话题问道:“请问周掌柜来此,所谓何事啊?”
周海峰也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王大人,草民自河南而来,如今河南遍地灾荒,实难生活,所以想前往济南城寻一落脚之处,谋个生活。”
“路过贵宝地,想请王大人,能放我等过关,顺道安置一下我路上带过来的这些灾民,万分感谢。”说着又向王鉴行了一礼。
王鉴摸了摸胡子,略作为难的说道:“实不相瞒,周掌柜,这济南,恐怕你是过不去了。”
周海峰眉头一皱,有些奇怪:“王大人,敢问这济南为何过不去了?”
“路上有个郡县发生了泥石流,道路已被冲断,现在朝廷已经安排人员进行修补了,请周掌柜等上几日,等路通以后,我会差人通知周掌柜的。”
周海峰听到这话,略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既然如此,草民多等几日便是,只是这些灾民,王大人可否照拂一二?”
王鉴摇摇头说:“周掌柜有所不知,东昌城已经安置了不少灾民,城外的那些是在无处可安置了,本官实在无能为力。”
“那,王大人,朝廷可有赈灾消息?这赈灾款是否下拨?”
“不曾。”
“哦?”
王鉴看见周海峰听到自己否认的消息时脸色有些不悦,顿时感觉这个周海峰有些棘手。
“周掌柜,河南受灾一事,各郡县州府已经将奏折送去了朝廷,只是不知道朝廷作何态度,我济南州府所在的大大小小城池已经接纳了不少灾民。”
“东昌府安置的灾民已经饱和,是在无能为力。”
周海峰看着王鉴的脸色,是在看不出什么来,而他转头看向庞振虎,而庞振虎也只是看着他冷哼一声。
周海峰感觉事情不太对,各种是非他现在想不到什么头绪,只好起身行礼道:“既然如此,叨扰知府大人了,草民就先退下了,静候知府大人消息。”
“如此便好,请!”王鉴说着就伸手指向门口,屁股仍在太师椅上未动弹半分。
见周海峰等人离开以后,王鉴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庞振虎:“庞将军,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庞振虎喝了一口茶说道:“这个小子,出门就带着护卫,这也不像个做生意的商贾。”
“庞将军说的是,这个人,怕是没那么好糊弄,他还会再来的。”
“王大人,你方才说安置不了灾民这话,是假的吧,本将军从未见过你安置过什么灾民哪。”庞振虎看着王鉴揶揄道。
“呵呵,庞将军,我只是跟他客气了一下,想试探试探他是什么态度,没想到他居然没有什么忧郁,由此可知,这个人,身家不菲啊。”
“不知庞将军看到没有,他对本府所说事情不疑有他,对于安置灾民之事也不做辩驳,本府实在难以想象他究竟能有多大财富,能如此自信的接下这些灾民。”
庞振虎听到王鉴的说辞,一时也愣住了:“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这小子身怀巨富?”
王鉴看着庞振虎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庞将军,这件事,明日便知分晓,不过,明日还得麻烦将军助我压阵了。”
“呵呵呵,好说,好说。”
……
周海峰等一行人铁青着脸回到帐篷里,周全斌看到他们如此脸色,凑上来忙问怎么回事。
周敏儿直接气鼓鼓的说道:“什么百姓父母官,看着这么多灾民无动于衷,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周海峰在一旁暗暗思虑,他从这对话里面感觉出了一丝试探之意,只是不明白他们要试探什么。
于是沉声说道:“如今的官道经过历朝历代的加固,前往济南的路不会那么容易被泥石流冲垮,这个知府大人在说假话。”
“而且,咱们这一路走来,最后接收的流民队伍是灾荒开始时候最早的一批流民了,这个知府从哪接收的灾民呢?”
“恐怕,这些事都是这个知府编造出来的假话,不足为信。”
周信这时开腔了:“老爷,您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这知府大人苦心费力的骗咱们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也不知道。”周海峰无奈的摊手。
众人皆叹气。
“他把这么多灾民推到我身上,让我安置,这个意图不得不防。”
“不过,要想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日咱们再去一趟就知道了。”
众人皆无话。
第二日,周海峰再次上门拜访,这次没有在会客厅等上一时半刻,而是直接面见了王鉴。
同样在场的还有那个用鼻孔看人的庞将军。
周海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王大人,不知草民何罪之有,为何要如此为难草民。”
王鉴直接脸色变了,不快的说道:“为难?周掌柜,本官与你无仇怨,何来这一说啊?”
周海峰直接拱手说道:“既然如此,王大人,为何不放草民过城?”
这下还未等到王鉴说话,庞振虎倒先发话了:“为何?因为你是山匪,不得放你过城。”
“庞将军,草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好,我问你,为什么你的手下会有兵器,为什么会那么有纪律性,我现在很有理由怀疑,你是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