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说了几句,就都陷入了沉思。
“无常大人,白无常大人,日游神来了,日游神从幽冥山出来了。”竹楼外面忽然传来了鬼兵慌慌张张的禀报。
白无常冷着脸,怕他打扰到普玄的治疗和恢复,于是闪身跳到一层,然后朝着门口快步走了出去。
鬼兵禀报期间,日游神已经到了门口:“孟婆呢?孟婆在哪儿?夜游神是不是出事儿了?发生什么了?”
白无常伸出胳膊,挡在了日游神前面:“等下,你有什么事儿?先跟我说一下,这里面现在不方便你进去。”
白无常和夜游神的神职职位相当,所以说话也不客气,日游神怒气冲冲地打量着白无常:“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孟婆一派的了?都是软管骨头!”
白无常冷哼:“你觉得你硬?不自量力,日游神,我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参与那些事儿,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每天都在装,你这样每天端着不累吗?是!你正直,你衷心,但是你现在落得什么下场了?夜游神是咎由自取,你呢?他跟你关系很好吗?需要你在这儿假好心,替她出头,打抱不平吗?”
“你能不能理智点儿?夜游神职位缺失了,冥界从今天开始没有黑夜,你懂不懂?”日游神面露不悦的看着白无常问道:“把孟婆叫出来,我要见她。”
日游神说着,就要往竹楼里面冲,白无常伸手一把拽住他:“现在你还不能进去,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不就是在里面出来的吗?怎么?你们进去都方便,我进去就不方便了吗?究竟是不方便,还是你们在敷衍我?派个人跟着我,我已经忍了,把那几个孩子送过来,我也忍了,但是,请你们搞清楚,我是日游神,冥界神职,不是你们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手下。”
日游神说着,身上猛地迸发出一阵强光,顺势甩开了白无常的手。
白无常见他这样不管不顾,也不再磨叽,直接掏出锁魂钩跟他打了起来。
“你......居然跟我动手?”日游神一副受伤的模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无常问道。
“我说了,不方便,夜游神出事是因为她背叛了冥界,跟那凶兽同流合污,所以怨不得别人,我问你,你今天来是想要帮她讨公道,还是为了这冥界的日夜更替?要是仅仅是为了帮他讨公道,那我告诉你,她不缺公道,你可以走了。”白无常手里的锁魂钩依旧紧紧地攥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朝日游神勾过来一样。
日游神收回手,“你们是真的不打算把冥界的安危当回事儿了!”
“天下马上都要大乱了,区区一个冥界,算得了什么呢?如果你觉得你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那就去那断崖下面,将事情调查清楚,你......欠世间生灵一个交代。”
白无常的目光里面充满了鄙夷,他说的没错,日游神和夜游神是搭档,即便是没参与,他也应该察觉的夜游神的问题,但是他知情不报,任由这件事儿发展了这么久,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这样紧张,也是觉得理亏而已。
“不送了!”白无常收回武器,转身进了竹楼,然后动作轻柔的关上了门。
日游神被拒之门外,他讪讪地收回手。颓废地坐在了竹楼门口。
旁边巡逻的鬼兵看到他,都觉得意外。
“这日游神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儿啊!”
“谁知道,估计是犯什么错了吧!”
“那也不应该在孟婆家门口吧!”
“你懂什么,现在局势变了......”
一向脾气暴躁的日游神竟然没搭理他们,依旧是安安静静的坐在竹楼门前,他低着头,头顶上的那个太阳上的光渐渐的都黯淡下去了。
终于,木鱼声停止了。
六子,夜叉和白无常连呼吸都停滞了,紧张的盯着门口,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桃垚儿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她的手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擦,这一幕把等在门外的三个人都险些吓死。
“怎么样了?普玄大师现在怎么样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血?”
“那东西已经取出来了,伤口也已经包扎完了,我身上的灵力不够,没办法给他传输,所以......”桃垚儿的脸色有些白,看上去精身状态不太好。
白无常没等她说完,赶紧接话道:“没事儿,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你去歇着吧,我们三个给他传些鬼气就行了!”
桃垚儿点点头,慢慢地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点儿缓不过神来,要不是之前聊天的时候,普玄跟她讲过木鱼的事儿,她今天很可能就要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
(阳间)
念桃在路上随随便便的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应该是走的有些累了,她依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轻轻的闭上眼睛休息。
张月现在被自己抓来了,至于怎么处理,她还没想好,但是刺心的事情,她还是不打算告诉刺墩,他那样大义凌然,被他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做出的这些事儿就像是利剑一样,直接插向了他的心窝子里面,那对他来说,将会是崩溃的,所以,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样想着,念桃忽然觉得周围有两股力量气息靠近自己,她猛地睁开眼睛,远处,红苕和凉年两个人赶来。
红苕也看见了坐在大树下休息的念桃,朝着她飞奔而去:“念桃,你没事儿吧?怎么样了?那个跟你一起来的刺猬族的族长呢?”
念桃没动,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身边的红苕:“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那边没什么事儿吗?处理的这么快?”
红苕皱眉:“那小刺猬把什么都说了,东南根本就没事儿,有事的是你们这边,对不对?念桃,这件事儿为什么要隐瞒呢?真不明白,你瞒着,那刺猬族的族长也瞒着,她现在在哪儿?”
念桃伸手扯了扯红苕的衣服:“红苕姐,我有点儿累了,让我休息休息吧,等我休息一会儿再慢慢跟你们说,行吗?”念桃一边说,一边重新闭上了眼睛,现在她只觉得眼皮很重很重,根本就睁不开了。
凉年站在红苕身边,看到了念桃手上渗出的染在了红苕衣服上面的血迹,惊慌地说道:“她受伤了!你看!”
红苕连忙蹲下身子,念桃掌心的伤口又长又深,皮肉外翻,看起来很严重,红苕伸手摸了摸念桃的额头,温度高的有点儿吓人。
“快走,咱们先回去,她发烧了!”
“回哪去?”凉年疑惑地问道。“黄泉还是......”
“四合院吧,黄泉也不安全,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手伤,那还不一定搞出什么糟心的事情来呢!”红苕说着,背起念桃就往回走。
比照之前赶来的速度,他们回去的速度很快,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回到了四合院,踏进院子里的时候,林子里的刺墩猛地停下脚步,他叫住在前面奔跑的小刺猬,开口道:“家里出事儿了,咱们先回去。”
“那有什么要紧的,不就是一个破房子吗?”
“你不懂,快走!”刺墩说完,化成一只巨大的刺猬,一下子钻进了土里,小刺猬跟着钻了进去,看着前面飞快滚动的刺刺球,小刺猬有些震惊:刚刚来的时候,这老东西一直在隐藏实力啊,现在动作怎么这么迅速,它要是再快点儿,那些刺估计都能在地上磨出火星子来了。
地底下的地道四通八达,畅通无阻,小刺猬跟着刺墩一起往前滚,它现在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知道跟着前面的刺墩走就行了。
刺墩弹出地道以后,出现在了院子的那个角落里面。它化身成人,快步地朝着屋子里面跑进去,看见的就是红苕抱着念桃,凉年在用干净的帕子给念桃擦手。
“发生什么事儿了?她怎么了?”刺墩紧张的跑到念桃旁边,打量着她问道。
“这要问你的那个族长了,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前辈,不是我不讲理,你们刺猬一族都是这么办事儿的吗?”红苕生气地质问道。
“没人?难道刺心被抓了?”刺墩捕捉到了红苕话里的信息,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上前一步,从凉年手里拿过帕子,刚要给念桃擦手,忽然念桃掌心的伤口让他大吃一惊,是的,这伤口是自己送给刺心的成人礼的那个匕首所致。那匕首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倒刺,稍稍用力就能将肉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