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一只靴子朝着他砸了过来！
离太子猝不及防被靴子砸在了脸上，疼了一下，依旧忍着朝里走，直到看到蜷缩在床上，抱着另外一只靴子的李振时，离太子一瞬间僵硬在原地。
“父皇……”
离太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神情消瘦，头发凌乱的男人，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一国天子，而今却瘦得像是饿了数月靠着吃树皮充饥的难民。
凹陷的眼窝，空洞的眼睛，颧骨凸起，鼻子也因为没肉而露出高高耸起的鼻骨。
这还是他的父皇吗？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李振大喊着，将另外一只靴子朝着离太子砸了过去。
靴子砸在了离太子的脸上，离太子抬手擦了把脸，望着手心里温热的液体，一时间分不清这是血还是泪。
只是眼睛酸的难受，一个劲的往外流水。
“父皇！我是李离少！”离太子走近床边。
他的靠近吓得李振大喊了起来。
“来人啊，有人要害朕，有人要杀朕！快来人啊！”
“父皇！”离太子抓住李振胡乱拍打的手。
李振双眸圆瞪，抬起脚，一脚将离太子揣在地上。
“李乾，你想害朕！”
“朕杀了你！”
说完，他抄起桌上的水果便朝着离太子身上砸。
随后赶来的太傅和小熙赶忙过来，将离太子搀扶起来，拉出了屋子。
木门关闭，里面传出太医的声音：“给他吃一些安神药，快！”
没多久，砸东西的声音总算平息了下来。
离太子坐在门外的台阶上，鼻子被靴子砸得红肿，此刻还淌着鼻血。
太傅心疼的替离太子擦拭，手轻轻的放在离太子的后背，安慰道：
“太子莫要难过，至少太上皇现在还活着……只要活着，总有能医治好的那天！”
离太子转头看向太傅，眼眶通红。“太傅，您别骗我了，父皇被那妖女下了药，而今失了魂，一辈子都恢复不了的。”
太傅怔住，他以为离太子不知情。
“太子什么都知道了……”
离太子垂眸，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
“他们说，父皇狂妄自大，远忠臣近奸人，贪图美色，咎由自取……”
太傅神情复杂，想安慰几句，却是一声叹息。
“太傅，您说，父皇是不是错了？”离太子哽咽道。
“作为帝皇，他错得很离谱，可作为父亲他是合格的。”太傅回答道。
离太子看着太傅，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小少年，对比起同龄人，李离少懂事很多。
自小，他的母亲因为出身卑微，教他隐忍。
在朝堂他无宗亲，处处被皇后刁难，唯有太傅，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他身边。
离太子信任太傅，太傅让他接近小熙，和恒王走近交好他都照做了。
他以为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总有一日会得到认可。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他的父皇变成了疯子。
这副小小的身体里承载了太多压抑的情绪。
离太子沙哑的哭泣声令人听着便难过，太傅轻轻拍着他的背。
小熙望着离太子难过的模样，攥紧手心。
心中，暗暗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