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你饿了吧,这半个烧饼给你吃吧。”
一位长相和蔼的老妇人,将半快烧饼递给了坐在货车顶上的小孩。
“谢谢,我不饿。”孩童盘膝坐在马车顶上,一动不动。
老妇人还想劝说,身边年轻的男子拉了拉她的胳膊。
“林婶子。”
林婶子走到一旁,男子压低了嗓子,道:“这娃儿也没个大人带着,咱们这样带着,一会儿过关卡,会不会被官兵盯上,将咱们当人贩子了?”
昨日夜里,他们将木炭装车,本来是打算天一亮就出发的,没曾想,冰国传来消息,木炭的价格上涨了,老板哪能错过赚钱的好时机,于是,连夜让他们押送货车。
到白天快天亮的时候,林婶子才发现,货车顶上坐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孩童。
这么小的一个娃儿,坐在马车顶上,这一路硬是没掉下来。
一开始的担忧,到了现在反而成了忌惮。
试问,谁家正常孩子能坐在马车顶,随着马车颠簸一个晚上,还闭目打坐的像模像样的。
说话口气也和大人一样,老气横秋的。
林婶子看了一眼男子,他姓余,大家都称呼他余老大。
余老大生得一张长脸,眼神犀利,眉头散乱,看着蛮横,实则就是个滑头。
车队百来号人都归余老大管着,可哪怕如此,他也不敢忤逆了林婶子的话。
林婶子是迁巳媳妇的奶娘,说是闲不住想找个差事才来车队里当做饭婶子,其实就是派来监督他的。
这一点,精明的余老大怎能看不清。
虽说大小事都是他管,但是林婶子的面子是不能驳的。
现在,马车停下休整,一会儿吃饱喝足,还得继续赶路。他们是要去冰国的车队,带个来历不明的小孩,这算怎么回事。
林婶子瞪了一眼余老大,道:
“你别管,这娃儿委屈的坐在车顶上,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咱们不帮忙,也不能落井下石,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将孩子丢在这儿,是个人吗!”
“一会儿,咱们得过官兵关卡,要是被挡住了,延误了送货时间那可怎么办。”余老大也不是个吃素的,一口便将问题给提了出来。
“我负责,可以了吧!”林婶子拍着胸口说道。
余老大就等着这句话了。
“既然林婶子都这么说了,那就让他坐着吧,等到了镇子再将交给官府。”
林婶子面色好了一些,“咱们出门在外,理应互相帮衬,谁还没有个难处。”
“是是是,林婶子教训的对!”余老大笑眯眯的点头,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火堆走去。
一转过背,就胯下了脸来。
见余老大过来了,两个伙计围了过来,殷勤的盯上刚烤好的干料烧饼。
“老大,热乎着呢。”
余老大一巴掌拍开,打在了地上。
“一群废物,就知道吃!”
“老大,您别生气,不就个小娃娃吗,一会儿趁着林婶子不注意,咱们偷偷给丢下马车就成了。”
“对对对,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兄弟来办!”
余老大看了一眼二人,“办好了,有赏!”
“多谢老大!”
余老大一屁股坐在篝火边的石头上,看着还在劝那小孩吃烧饼的林婶子,嗤之以鼻。
“一个奶娘,安排在车队里,她除了带孩子还会什么?将我这车队当幼儿所了?”
“老大您别生气,等将货物送到,咱们就去雪城的金鱼乡潇洒快活!犯不着为了个娃儿动怒。”伙计将一壶酒递给余老大。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居然不见一头野兽,平时走这条路的时候可是豺狼虎豹轮番来,不给留一些肉都不会离开。”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伙计说道。
“刚入秋,正是野兽最猛的时候,这一路倒是十分安静。”另外一位伙计说道。
“那些禽兽定是怕了余老大!”
“对!余老大威震四方,野兽定是怕极了的,老大英明!”方才说要赶走孩童的两兄弟一唱一和道。
余老大面色红润,显然爱极了这番马屁。
“山里的畜生,打一顿就老实了,闻着味儿就知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余老大打开酒壶喝了一口。
“上次咱们路过这条道的时候,那只独眼豺狼就是老大赶走的,定是怕了老大不敢再来了!”
“老大吃肉。”
这兄弟二人阿谀奉承,年长的伙计都看不下去了,拿起自己的烧饼,到了别处吃去了。
到了边上,低声道:“上回,还不知道是谁,被豺狼撵到树上,哇哇乱叫呢,最后还不是豺狼拖走了几个兄弟,他才能活命的吗!”
“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