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彭致远诧异的往门口看了一眼,仿佛很不理解裴奕寒为什么要这样做。“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下去吗?我已经查到了,当初带狱卒一起喝酒的便是你,提议让他们出去换一身衣裳掩饰的也是你。”
知道问题出在狱卒们的身上,他就一直在顺着这个方向调查。原本怀疑的是狱卒之中的某一个人。但后来排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一个人有嫌疑有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便不得不将范围扩大。最后锁定在了彭致远身上。他为人一向低调,也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口碑,甚至平日里对裴奕寒也算是信服。这样一个平日里没有什么错处,甚至还有些透明的人,却是导致关键正人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彭致远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样,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昨日裴大人便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是有什么误会?能否与我说清楚?”
裴奕寒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放着的正是他那日使用的蒙汗药。“若非你在酒里下了药,他们怎会轻易醉死过去?又怎会被你连哄带骗的全部擅离职守!最后一致撒谎,替你遮盖了行踪。”
彭致远使用的方法并不算多么难以猜到。他不过是将当时所有的狱卒都与自己绑在了同一条战团船上。只要大家所有人都一起犯了错误,便能够轻易将他这个真正心怀不轨的人隐藏住。彭致远呆了一下。那小小的药包不用打开,他也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面上那伪装出来的疑惑和不解渐渐淡去。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人,他也摊开了来说。“没想到你竟然能查到这里,但那又怎么样?你看看有谁会站出来指认我。”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走到裴奕寒身边,帮他轻轻弹了弹肩膀上的灰尘。直直的看着裴奕寒的眼睛。渐渐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半个月前你的女人和孩子差点出事,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出错误的选择。”
裴奕寒猛的握住了拳头。死死地咬住了牙关,这才克制住了自己打人的冲动。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只要他继续调查下去,只要他不愿意放弃,那自己看重的人就要跟他一起遭殃!裴奕寒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可彭致远却不在意,看到裴奕寒难得失控的表情,他甚至笑了出来。直着自己的心口说:“有本事你就往这里捅一刀,我敢保证要不了多久,你在乎的人身上也会出现同样的伤口。”
裴奕寒的情绪越是失控,越是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他的威胁起到了预想之中的效果果不其然,裴奕寒选择了后退一步,带着钱豹和玉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钱豹还有些不解。他回头看了一眼脸上肿了一块的彭致远:“怎么不把他抓起来,现在不是已经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他故意害了百事通吗?”
“要是百事通没死,咱们现在又何苦在这里费力不讨好的去调查,直接从他嘴里套出信息更快。”
而且跟在裴奕寒身边多年,他很少看到裴奕寒这样情绪失控的样子。像是被人触及到了逆鳞一样。旁边的玉虎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咳了一声,示意让他注意一下大人的情绪,别乱说话。“现在还不能动手,他们盯上了苏清和和宁川。”
裴奕寒几乎是咬着牙关说出的这句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心中暴虐的情绪。即便他现在很想回去把彭致远抓住,可彭致远身后还有更多的人,若是只抓住他一个,那么结果和从前不会有任何区别。“这些人已经知道我的软肋,我绝不能让他们再伤害到苏清和和宁川一根头发,上次那样的过失绝不能再次发生。”
“钱豹你先回去,保护他们母子二人不受伤,我跟玉虎一起去找玉龙继续调查,看看能不能从彭致远的人际关系中找出其他人。”
钱豹听到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点了点头,一路小跑出了衙门。准备去牵马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彭致远的马,坏心眼儿的过去把马鞍给割掉了。然后狠狠的啐了一口。“我让你背后搞小动作!还敢威胁大人。”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看周边,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赶紧牵着自己的马溜走了就在他后头不久,彭致远也捂着脸,满脸恼怒的从牙门底走了出来。遇见熟人看到他脸上的伤口,他都挤出一个笑容搪塞回去。结果转身就找了一把长剑带在身上。等到牵马的时候,他一脚蹬上去,整副马鞍都掉了下来。再一看,竟是有人故意将马鞍割断,气的他浑身发抖。没有马鞍骑起来会很危险,因此他只能找人借。前后一耽误,等他找到苏清和的时候已经稍微迟了一些,钱豹已经率先一步找到了苏清和,跟在她和宁川身边作为保护。彭致远眯了眯眼,眼睛在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孩身上。走过去拍了拍小孩,又往他手里塞了一角银子,“去把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引开。”
那小孩拿了钱,看到他身上官差的服饰也不敢逃跑。他是专门做扒手的,也就是在街上蹲着偷人家钱袋子的,不动手的时候看起来跟乞丐没什么两样。小扒手点了点头,拿着银子一路小跑过去。猛的在钱豹身上撞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跑掉了。钱豹立刻意识到不对,伸手一摸,腰间的钱袋子竟然不见了。他下意识地追了过去。苏清和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毫无察觉的说道:“你赶紧去追吧,我这儿又没有什么事情,再往前走几步就能到裴府了。”
钱豹一想也是,赶紧跑去追了。再晚可就找不到自己的钱袋子了!他刚走不久,彭致远便找了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