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那个被拆下来的柜子前,在里面摸索检查。忽然手指碰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凸起,肉眼根本看不到。他又用手轻轻的摸了两下。确定那里的确有凸起,便用力的压了下去。木板豁然之间开了一道口子,里面是一个很窄小的柜子。在此之前裴奕寒并未怀疑这柜子等木头有什么问题,只是看起来比寻常木板要稍微厚实一些。却不曾想这里面还有一个暗格。裴奕寒眼睛一亮,迅速将里面的书信拆开来看。上面的字样简短。大抵是在说:继续寻找,就算找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发现。留意衙门里的裴师爷,他是从京城调过去的大理寺少卿,隐藏身份就是为了调查你们,可以在衙门里多发展几个自己人。上面的字迹比较工整,明显写这封信的人有在刻意收敛自己的笔锋。但裴奕寒看着那笔迹中不经意的弧度,还是觉得这字有些眼熟。好像很久之前,他曾经见过这样类似的字。裴奕寒将这封信反复看了三遍,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玉龙走过来站在旁边看了一下信息上的内容,眉梢一挑,惊讶道:“他们怎么知道裴大人你的身份?”
“而且这封信微微泛黄,明显放了有一两年的时间,那时大人才刚刚过来调查吧,他却知道的这样清楚。”
“要知道,就连衙门里知道此事的人也屈指可数,当时大人瞒着几乎所有人跑来查案,怎么还是走漏了风声。”
裴奕寒将信重新折叠起来,放进了信封。上面的字迹兴许能够成为证据。但这信上没有落款,字迹也近乎于工整,很难把这个当成直接的证据。不过这封信却给了他很多个有用的信息。比如幕后之人在这里潜藏多年,就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而且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其背后必然藏着一个京城里的大官。“到底是什么案子,竟然会让幕后之人如此丧心病狂的灭了徐家满门?”
不遗余力的找了这么多年又是在找什么东西?“大人你快看!”
玉龙忽然惊讶的叫了起来,“信纸背面还有一句话!”
这声音顿时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四个人围在一起去看信纸背面的那句话。但说是一句话有些勉强,那只是一个名字。“丹阳商会?”
钱豹将这个名字读了出来。没头没尾的在背面加上一个丹阳商会的名字,让人根本猜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我知道!丹阳商会不是据说跟皇商有些关系吗?人脉路子极广,生意做得也很大,与外邦那边都有生意上的往来。”
玉虎有点得意的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却换来玉龙一个无奈的叹气。丹阳商会的名气不小,这点相信随便去查都能查得出来。但关键是丹阳商会跟这封信有什么联系,跟信背后的人又有什么联系。裴奕寒将信封拿在手上,仔细的去看那几个小字。放在鼻子下面轻轻闻了闻,除了淡淡的墨香之外,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花香。“这是特制的墨水。”
“我记得丹阳商会对待贵宾会用不同的墨水区分。”
“这上面的墨水经历了两三年的时间,依然有着淡淡的独特的香味,应该是专门给大客户或是达官贵人使用的。”
裴奕寒用手把玩着信封,翻来覆去的看,想从信纸上也找出端倪。但这信纸只是普通的上等纸张,上面着实没有更多的信息。不过仅仅凭着一款墨水,以至少能说明这封信经过丹阳商会的手。兴许便是经过丹阳商会的路子送到这边来的。“看来我们又有的忙了,丹阳商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调查的。”
虽然是商会,商人的地位也向来不高,但丹阳商会却有许多贵人都有往来。因此寻常八九品小官儿也不敢找他们的麻烦。即便是裴奕寒出面,若不袒明自己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只怕也难以深入。但若袒露身份,明显会打草惊蛇。再想调查,可就查不到有用的东西了。“咱们顺路就去商会转一圈吧,要不就干脆找几个人问一问这封信的来历。”
待在深山老林里自然不是很好的体验。钱豹有点呆不下去了。他比较想念自己温暖的床铺,甚至想念整天跑来跑去的金丝虎。裴奕寒看了一下晚上的天色。“今晚先在屋子里留宿,等到明天一早便起程回去。”
睡醒之后简单的收拾一下,把没用的掩埋。觉得有用的那一部分则是找个隐蔽的山缝藏了起来。毕竟他们一路回去要轻装简行,绝不能在身上添太多累赘。这断骨山虽说危机四伏,但他们也走了许多次。虽是一条直线的横冲直撞,只要谨慎一些,不闯入极其危险的某部分猛兽的领地,便不会有什么妨碍。一路走回,在路上又歇了歇。因为回去的时候没有那么着急,所以也到了深夜的时候才到家。一开始估算的三日时间要提前了好几个时辰。因为已经是深夜,裴奕寒便静悄悄的走着,将手指放在嘴边,让其他人也安静下来。然后小声地说道。“先回去休息一晚,有什么事等到明天早上再说。”
连着两天都没有休息好,在山里一直是以赶路为主,几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里。连衣裳都没有换,带着满身的风尘倒下就睡。苏清和迷迷糊糊的在睡梦中,感觉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又翻了一下身,眉头一直是紧锁着的,即便是在梦里,他也睡得不安生。见人一翻身露出了小半个肩膀,裴奕寒眼神一暗,又无奈的帮她拉了下被子。随后无声的退了出去。也不打扰她休息,睡在了外间。苏清和早上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然后习惯性的自己洗漱。虽说府里面是有专门负责照顾人的下人,但她向来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受不了被人服侍照顾。刚洗完脸抬起头,身边忽然出现了一条柔软的擦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