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说,那女子应是有过人之处!”
也有人为苏清和辩解。虽然素未谋面,但如此议论一个妇道人家,总归是有失君子仁义。张大人也笑着打了个圆场“那毕竟是裴大人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私下议论的好,说起来近日太后身体抱恙,太医院的人已经都束手无策了,听说有打算向天下招贤的意思。”
一群人说着话,恭维这张大人一起入了朝堂。果然,今天说的事儿之中,就有一个是广纳天下能人为太后治病。圣上从来是个孝子,本朝也以孝当先。太后忽然生了怪病,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他却不可能这样善罢甘休。听闻民间有许多能人异士,更有妙手神医大隐隐于市,因此便也不吝啬。大手一挥,便让人将皇榜贴遍京城及周边几处府城。消息一出,接皇榜的人数不胜数。但一批又一批的人进宫,却只吵的太后不得安宁,头昏脑胀,病情却不见有丝毫的好转。没两日皇帝便又在皇榜上加了两条。若拿不出有效的法子却还要揭皇榜,那就要打五十大板。这一条加上去之后,接皇榜的大夫和名医就少了很多。掂量掂量自己,他们不认为自己的医术一定比太医院的名医强。先前揭皇榜那么多人,没见太后的病情有好转。除了对自己有莫大自信或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人,便也没什么人去接皇榜了。即便人人都知道若是得了太后赏识,好处数不胜数,荣华富贵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只要失败便要被人打去半条命,这可不是好受的事。苏清和这几日忙着店里的事,晚上与裴奕寒说说话。黄榜的事闹得已经是满京城皆知,她才注意到自己日日经过的地方上,贴着一张被风起吹的卷边的皇榜。当时她只是被那明黄的颜色吸引,所以走过去看了一下。但她走得太近,因此旁人便开始议论了起来。“区区一个女子也敢过去揭皇榜?”
“那可不一定!这世上学医的女子虽少,其中还是有几个医术和名气都不错的。”
“我看这女子身形单薄瘦弱,我们五十板子落下去,要了他的小命都有可能,她可未必真敢揭。”
旁人的议论声一字字一句句都传入他的耳朵里,倒是激发了她的好胜心。冯旭阳在旁边小声说道:“最近太后病情严重,圣上出于孝心广招天下名医,但若是拿不出有效的法子,便要打五十板。”
苏清和默默的读完了上面的字迹,抬手便揭了下来。“你若是有把握的话,去皇宫里走一趟也不错,即便不能完全治好太后的病,只要能得了太后的赏识好处多多。”
寻常人家想要接触到宫里的贵人,机会可不多。苏清和正好会医术,也正巧人就在京城。“人我还没有见过,但看这上面写的部分症状,我心里倒也有些猜想。”
她正说着,旁边忽然站出来几个官兵,把她客客气气的请到皇宫里。虽说态度客气,可也不容人质疑。苏清和只能给裴奕寒留下些消息,告诉他自己去皇宫为太后治病,大约一日之后便能有消息。到了太后宫中,两边全都是神色紧张的宫女太监。但好在太后人还不糊涂。见到是个面容清秀婉约的女子,和善的笑了,顺从地伸出手腕。苏清和却不像其他大夫那样,要先号脉。“太后可曾觉得乏力,或是口干多饮多食等症状?”
太后看她一见面甚至还没有把脉,就能准确说出这么多的症状,立马点头,神情也认真了不少。本以为只是个胆大的黄毛丫头,但现在看来竟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至少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能直接见一面,就道出她身上症状的,还真没有几个。“你说的这些症状哀家都有,你觉得是什么病?”
苏清和这才走过去给她号了号脉,然后又说了一声冒昧,检查了太后的眼睛嘴巴还有身上的皮肤。将自己怀疑的地方都检查过一遍之后,她已经可以肯定太后是得了糖尿病。这种病在她曾经在的那个时代是很常见的。上了年纪的老人多少都有一些。但太后这症状比较严重,且古代并没有太多关于此病的记载,也没有多少确切的治疗方法,因此说是怪病的确没错。“太后这病说好治也好治,但说不好治也不好治!恕我难听的话先摆在前面,这病没人能治得好。”
她。狂妄的话语引来了大宫女的怒视。“你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这是在太后面前,你怎敢如此狂妄,不知礼数!”
说着便走过去,举起手想要打一巴掌,但被苏清和反抓住手腕,丝毫都不退步太后只稍微愣了一下神便无奈的将大宫女叫了回来,他倒没怎么生气。年纪大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早晚会有那么一天。“既然这病无法医治,你也拿不出治疗的手段,那规矩……”太后正要说把苏清和的五十大板免了,免得她一个年轻姑娘受那些皮肉之苦。苏清和却以为她不信任自己。“这病虽然无法根治,但却可以缓解,只要调理得当,于寿命无碍。”
“只是平日里,就需要注意着点饮食和运动。”
太后被这峰回路转弄的又愣了一下。饶是她见多识广,涉及到自己以后能活多久的问题,仍是像个学徒一样。苏清和先让太后吩咐宫里的人把自己需要的材料全部都拿过来。然后坐在太后身边,一边轻轻的帮她按摩放松身体。一边说起了自己打算怎么治疗,这所谓的怪病又是个什么样的病。她讲的有条有理。对待太后虽然有几分尊敬之情,但更多的是对老人的尊重和耐心。尤其是太后没什么架子。说着说着,她甚至神态放松,就像是在跟自家的老人说话似的。旁边的大宫女看不下去,觉得此女不知尊重为何。但太后却暗中摆了摆手,用眼神警告她不许擅自做主,然后又含笑看苏清和跟自己讲解治病的原理及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