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处别院。
李清莹刚喝完药,门便自外头推开,她抬头看了眼,眸子里带着一股倨傲。
婢女朝来人行了礼后,便端着药碗恭敬退。
贺堇宸手捏着一把折扇,径自寻了个位置坐,相对无言半晌后,才幽幽道。
“本皇子因公主折了一个美人,公主殿就不打算给个说法?”
李清莹冷哼了声:“不过是个没用废物,二皇子想要么说法。”
贺堇宸挑眉,温和一笑:“公主殿说对。”
“不过,公主眼处境可不怎么好呢。”
李清莹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父皇了通缉令,今全城都贴满了你画像,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寻到这里了。”
“不知公主有何打算。”
李清莹掀开被子便要起身:“不给二皇子添麻烦。”
贺堇宸闻言轻笑一声,起身拦住她:“本皇子何时怕过麻烦。”
“前提是,要对本皇子有利。”
李清莹微微蹙眉,眼里浮现一丝冷:“你把潇香与本宫相提并论。”
“不不不。”贺堇宸摇头:“公主殿误了。”
“本皇子只是想到一个更好合作方式。”
李清莹冷冷盯着他。
“今你已无回头之路,北周不为你出头,你就算回,北周皇帝恐怕也将你绑了送到南庆,所以,你现在最好选择,便是本皇子,不是吗?”
贺堇宸淡笑道。
“南庆又不止太子一个皇血脉,既然皇兄不解风情,公主殿何不换个人选?”
李清莹眼神沉了沉,她确实不止贺北城一个选择,可除了他,她谁都瞧不上。
“若没了皇兄,本皇子就是顺位继承人,介时,公主殿想要,本皇子都可以给你。”
贺堇宸盯着李清莹,一派温润玉:“立于鼎峰共享江山,这种合作方式,不是更为牢固么。”
“公主殿,何。”
李清莹心微动。
眼局面对她没有半点益处,不论是南庆还是北周,都不放过她,若能利用贺堇宸拿到南庆江山,倒确是一个不错选择。
见李清莹沉默,贺堇宸便知她动了心思,继续道:“本皇子知道公主武功非凡,可是孤身一人作战有么用呢?”
“杀了贺北城报仇?”
“且不说能不能杀得了,就算能,那么之后公主殿又作何打算?”
“满天躲避北周与南庆追杀么,北周何本皇子不知道,但是南庆高手可不少,公主确定逃得过?”
李清莹眼神微转,看着贺堇宸,静默了好半晌才道:“你有么计划?”
贺堇宸闻言爽朗一笑:“公主殿果然通透。”
顿了顿又道:“不急,待你养好伤论其他,别院里有密道,若有锦衣卫城防司查到此处,公主便躲进就是。”
李清莹淡淡嗯了声,便阖上眼没出声。
贺堇宸勾唇,有点思。
他就喜欢这种长得好看又有实力还心狠手辣女子!
当然,也更喜欢这个征服过程。
_
夜色,两辆马车疾驰前行。
第一辆马车里,太子双眼紧闭,小心翼翼护着怀里沉睡人。
后头马车里是贺北妱。
此次微服随行之人并不多。
太子贴身侍卫臧山,贴身太监银川,太子妃贴身太监杏青,公主贴身侍卫云眠,镇国将军江澈,还有几个东宫侍卫。
怕被人窥见端倪,对外身份便是一富贵人,以公子,少夫人,二小姐相称。
除了几位主子,其他人都是打马前行。
连续赶了一夜路,在天亮前便已经到了一个城镇。
因不能暴露行踪,一行人并未在城镇停留,是选择到郊外丛林露宿。
白玉县县令一纸血书让众人心里都没底,除了稍作休整外,便是马不停蹄赶路。
经过半月舟车劳顿,总算在八月旬赶到了永安城外。
但一路风平浪静却在永安城一座山出了点小岔子。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买路钱!”
彼时,唐娇娇正小心翼翼给贺北城腿上搭一条薄毯,这一路上她生怕将他腿磕着碰着,照顾极其细心妥帖。
乍听到这话,唐娇娇茫然抬起头。
“遇到劫匪了?”
哪劫匪竟此不长眼,竟然劫到了储君头上,外头除了银川杏青,随便一个人都能灭一个土匪窝吧。
贺北城听得劫匪二字,掀开帘朝外望了眼。
恰逢臧山调转马头来禀。
“公子,遇见山匪了。”
若是平时他直接就拔了刀,可眼不知永安情况,又得隐藏行踪,倒不好张旗鼓。
贺北城刚想让臧山打发了,便瞥见不远处那根迎风飘扬旗。
太子面色一僵,好半晌才揉了揉眉心。
“说没钱,问他们要么?”
臧山一怔:“啊?”
对上太子清冷目光,侍卫当即反应过来,忙应了声是,上前与山匪交涉。
很快臧山便回来了,一张脸黑可怕。
“公子,他们说要美人。”
臧山握了握手刀,咬牙切齿:“还说,男女都要。”
唐娇娇眨眨眼,她见过山匪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有抢女子,也有是姑娘当寨子抢男子,但从没听过哪寨子男女都要。
贺北城又瞥了眼那晃晃旗,深吸一气:“跟他们走。”
唐娇娇:“……”
臧山:“……”
“公子,他们只有五个人,全杀了也就一眨眼功夫。”
唐娇娇疑惑看向贺北城。
他是觉得城里不安全,正好借机山上落脚?
太子瞥了眼侍卫那蠢蠢欲动刀,无声叹了气,指向那面旗。
“识字么。”
臧山跟着瞥了眼,不解道:“长风寨啊。”
所以呢?
贺北城静静盯着他:“眼熟么?”
臧山皱眉,好像是有点眼熟。
唐娇娇却突然反应了过来,瞪眼盯着贺北城,不敢置信道:“宋……长风?”
宋长风是皇后娘娘唯一嫡亲侄,太子表哥,南庆尊贵世子爷,有谁不要命了敢用这两个字起名。
当然,除了他自己。
臧山闻言亦反应了过来,顿时惊目瞪呆。
“世……世子爷?”
世子爷怎么跑这扮起山匪来了!
是震惊,一行人还是跟着几个山匪上了山,好在此处山路可以行马车,省许多麻烦。
比臧山江澈一行人更觉惊讶是那几个山匪。
“怎么回事啊,他们还跟我们走了?”
“谁知道呢,当还是料事神。”
“行了,你们小声点,依我看这一行人有些来头。”
“是啊,看见那个人腰间刀没,一看就是个练子。”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把人带回交差。”
江澈一脸复杂看向臧山:“你确定这是宋世子人?”
这位世子爷又在玩么花样。
臧山面无表情:“公子说是,错不了。”
宋世子这又是闹哪出,莫不是京城呆腻了,尾随他们来?
他们所有疑问在半个时辰后得到了解答。
山腰上,有一个很寨子。
寨子外面放了把椅子,椅子上坐了个漂亮白衣公子。
臧山唇角抽了抽,要不是看那位爷被众星捧月供着,他还要以为这是被人劫来做压寨相公。
江澈迷惑眨眨眼,扮还挺像。
几人纷纷马,正要行礼,便见那几个山匪殷勤凑上。
“当,小们把人给您抢回来了,嘿嘿,您看看,男女都是美人。”
众人动作顿住。
当?
这时,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掀开车帘,太子清冷声音传来。
“你何时把土匪窝挪到永安来了?”
众人茫然,挪?
为么要用挪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