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不怀好意的眼神，张成业的拳头捏的咯吱响。
“你们往哪看呢？”
对方笑的更放肆了。
“本来做的是人的工作，为什么偏要当狗呢？”
林多福的讽刺，对方显然也听出了来了，仰着拳头就要过来。
就在这时，后头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干嘛呢？给我住手！”
原来是郑圆圆的父亲，车间郑主任。
“小李，你看看你多大能耐，长得人高马大的，竟然朝着一个姑娘动手，我都替你臊得慌。我已经和你们保卫科科长说好了，林多福同志是我请来的技工，过来修理电机的。”
只是这位小李同志并没有给给郑主任面子。
“我们科长今天不在，我只听高副厂长的。”
这把郑主任气的不行，“你知道这是谁吗？林工家的姑娘，要不是有他，我们厂早没有了，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上班？”
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不管以前，反正我现在就听郭副厂长的。”
林多福看到这儿也明白了，机械厂里确实有猫腻，这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要进去的念头。
“我看你这登记的有访客进入，请问什么样的才算是访客呢？”
对方又瞥了一眼稚气的样子，“当然是正常访问了，比如顾客和厂家什么的。”
这个好办，林多福就把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刚开始罗主任给这个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小题大做，现在看来，还是有证好，办事儿方便多了。
“正好我是棉纺厂的顾问，我们厂和你们厂有业务联系，你还有什么理由拦我？”
看到林多福傲娇的小模样，张成业宠溺的笑了笑，这才是自己记忆当中明媚可爱的小妹妹。
现在的她，好像将一切错误的相遇和付出，都已经拨乱反正了。
而郑主任也扬眉吐气了一把。
虎父无犬子，林多福果然不愧是林复礼的孩子，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和他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第一关卡刚创关成功，传说中的郭副厂长就在第二关卡就等着了。
还是同样的套路，依旧一口咬定是张成业的原因。
“你只是县纺织厂的技术顾问，但实际上和我们自己厂的生产事故是没有关系的。既然你是林工的女儿，我怎么说也要给你一个面子，可以允许你在这里待着。只是我们厂自己的事儿还希望你不要插嘴，不然就不要怪我送客了。”
面对郭副厂长的下马威，林多福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盯着那台发动机。
这是一台崭新的机器，隶属于牡丹机械厂的产品。
郭副厂长见林多福的目光盯着铭牌，语气里竟然带着暗讽。
“机器是新的，牡丹市机械厂上个月刚装的，才用了没有多久。可不是进口的。”
林多福歪着脑袋想，这还真是令人为难呢。
如果说不是因为张成业违规操作，那么就只能说国产的东西质量不行。
可是众所周知，牡丹市机械厂的产品是以质量闻名的，生产的卷扬机在某资源场地，用了三十年都没有任何问题。
别说在附近几个县城了，就是在整个省城或者国家，也没有谁能说一句牡丹厂的机械产品有问题。
在林多福梦中的记忆里，牡丹机械厂在九十年代中期有过一次濒临破产的经历，原因说起来也可笑，竟然是因为产品质量太好，从而导致销售下滑，然后最终致使资金链断裂。
而且牡丹机械厂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在之前计划经济时期是国家级部署企业，现在经济放开之后，又是省城直管企业。
所以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国家来说，这个厂的意义都非常重大。
如果能和机械厂搭上线，或许能找到和父亲联系的线索。
所以于公于私，林多福都不会用污蔑牡丹机械厂，来为成业哥脱罪。
于是就说，“既然是牡丹市机械厂的产品，那质量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林多福这样说，张成业的心情非常复杂，他在心里坚信自己没有出现操作错误的情况，但也深知牡丹市机械厂的质量。
最开始他像是一个走在迷雾当中的人，遇到林多福心里陡然存了一份侥幸，或许对方能给自己指出一个方向。
现在方向是有了，但结果和自己期盼的似乎有些出入。
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这个结果也在他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不是吗？
郭副厂长心里得意，要是林复礼在或许能发现端倪，但林复礼的女儿也不过如此罢了。
“质量是没有问题，但要是别人故意使坏呢，比如在机器里头动手脚？”
郭副厂长声调拔高了两个度，“怎么可能？林多福，机器上头的标签还没有揭掉呢，你说的那些怎么可能？”
林多福弯腰看了一下那个标签，轻轻一揭，就掉了，上头还有一点浆糊的痕迹。
“我竟然不知道牡丹市机械厂这样的大国企，什么时候连胶水都用不起了。”
郭副厂长脸色不好看了，郑主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轻轻松了一口气。
“张成业，你是动过这机器吗？”
郭副厂长把问题重新抛给了张成业。
林多福发现这位郭副厂长不简单，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推脱的理由。
可是林多福既然这样问了，就能保证脏水泼不到张成业头上。
“像这种大型机器，如果拆开外头的零件，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而且必须两个以及以上的人配合。郑主任，你是车间的主任，人员调动应该比其他人都清楚，请问昨天在机器坏之前，有没有人看到张成业在在这里拆机器？”
这个问题真是问到了郑主任的心坎上，“我们是十二点吃午饭，吃饭午休过后，是一点半上班。饭前机器是正常运转的，饭后再开机先是软启动不成功，再调试的时候，机器就出现问题了。”
“谁能证明张成业在这个期间没有动这个机器呢？毕竟这块是他负责的。”
林多福将郭副厂长想要狡辩的话提前说了出来，堵住了他的嘴。
“证人多了去了，食堂的人，宿舍楼的人，都能证明他不在。”
郭副厂长了，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说的都是对的？你是从哪得出的结论，拆开这个机器的内部结构要用一个小时？”
林多福能说这是后世一家官媒的报道吗？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而且民间有很多人为了验证这个事儿，还去做过专门的实验。
但这些理由现在却无法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