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低吼,拳头的沉闷声。
她就算看不见,也听得出乞丐男人一定在承受着什么。
她咬着牙还是走了过去。
若是连他的影子也消失了,这日子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乐趣。
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
他猛地回头,像一只即将要发狂的狮子,吼道,“我说过,你别过来!”
她没有听,脚步依然坚定的朝他走着。
她理智的判断着。
男人的隐忍,沙哑,近乎丧失理智的声音。
下一秒,她就确信了最有可能性的答案。
乞丐男人,被人下了药。
“是谁做的?”
她平静的问着,语气里夹着冷意。
“是谁敢对你用这种药?”
她的脚步快了几分,何景琛的拳头砸的更深。
她每一次更近的靠近,都像是在他心头肆虐折磨。
“为什么不听话,我要你离我远一点,大小姐既然已经猜到了,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她蹲下身,伸手快速的在触碰了他身上的肌肤。
滚烫的可怕,下药的人还真是舍得花钱。
乞丐男人这样的状态还能有力气说话,药一定名贵至极。
而她的突然触碰,让他紧咬住的牙关,磨出声响。
“我也很好奇,你忍得这样辛苦,为什么不碰我?现在,我可是一个瞎子,如果你要...”
他的眉心狂跳着,猛地伸手推开了她。
而后,他像是被这样的痛苦折磨到一个绝境,脸上竟有些酣畅淋漓的痛快,又十分痛苦的自嘲道,“以前,我对不起过一个女人,同样的错,我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她站在原地,拧紧的眉间忽的松开,怔怔的看着男人的方向。
这话,她听着,总觉得心里发疼。
到底为什么疼,她竟也无法揣测自己的心。
一阵阵男人痛苦的呜咽传入耳中。
她终于挪动了脚步,再次走到了男人身边,冷冷道,“你,站起来。”
他分明早已没了理智,却还是能听懂她的话,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阵剧痛后,他眼前一黑。
......
三小时后,他再次睁开眼睛,整个人泡在了浴缸里。
浴缸里似乎有鲜血的味道。
陶软正坐在他一旁的洗手台上喝着酒。
“醒了?”
他头疼欲裂的嗯了一声,看着她完好的衣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没有对她做什么。
他动了一下,想要从浴缸里爬起来,后背突然疼得厉害,那疼,直钻心脏。
“没办法,这里没有药材,小七的药也要几小时后才能送来,为了救你,我也只好给你针灸了。”
男人脸色僵了僵,回头看过去,难怪会这样疼,镜中,他后背上尽是大大小小的针孔...
“就算是救我,有必要扎这么多针吗?”
陶软抿了口酒,“别不知好歹,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一个瞎子给你扎针灸放点血,你难道还要指望我做的多好?”
何景琛扶着浴缸站了起身,这哪是放点血?整个浴缸都已经是淡红色了!
“大小姐,救命之恩谈不上吧?”
更像是要他的命。
她嘶了一声,“怎么谈不上,不然按照你刚才那个状态,没解药,你会急火攻心堵住心脏,后果未可知,碰了我,你可能会被我这个没轻没重的瞎子打残也不一定,所以不是救命之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