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梦,十一已经等在门外,她上了车,语气沉沉,“直接去,都查到了什么,说。”
十一点头,“陶总,林婉婉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并无大碍,医生诊断为精神受了刺激,顾芝还在重症监护室,已经醒了,但还是没办法正常沟通,据说只要开口就是疯言疯语,就等着康复,再下结论了,林祀是症状最轻的,和顾芝在同一家医院治疗轻伤。”
她嗯了一声,低着头看着手机里传进来的一条一条短信,浅白色的光映着她神色不明的脸,她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敲到屏幕上,语气里尽是不加掩饰的寒意,“所以是林祀报的警?”
十一摇头,“不清楚,据我所买到的消息,报警的人是一个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
“呵。”她关上了手机,心头已经有了思路。
“林婉婉是什么症状?”
“听医院的人说,整日缩在角落哭,问她什么也不说,有人靠近,她的反应就很激烈,说是...伤心欲绝?”
“因为林婉婉以前进过精神病院,所以直接确定了是受了刺激病发。”
陶软点了根烟,猩红的火星映着她那张忽暗忽明的脸,“哪里是什么病发?怕是知道了什么事。”
能让林婉婉报警的理由无非就是两个。
其一是,她知道了孩子并非是何景琛的。
其二,是她看到了何景琛那把刀叉扎进了她妈妈的胸口。
十一,“警察说查不到是谁报的警,用的是一次性的手机卡。”
“所以也在找这个关键的目击证人。”
“如果不是那二少爷直接认罪,不会这么快判的。”
她拿着烟的手顿了顿,神情有些僵硬,“直接认罪?”
“嗯,买到的消息说,何家二少爷拒绝配合何家老太请的律师,问什么也不说,只说是他做的,陶总,这二少爷,是不是疯了?”
“听报信的人那意思,何二少爷根本没有想脱罪的意思。”
寒风透过车窗卷入,她愣了一次又一次。
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着,而后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怒意。
怎么快要三十岁了还要这么幼稚?
她有说过要他这样赎罪吗?!
“陶总,很多暗处的势力在给上面施压,何家这么些年,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这件事,解决起来,怕是会很难,你要注意安全...”
她捻灭了烟,十一说的这个顾虑,她已经在刚才那一条条短信上了解到了。
这些年,无论是何景琛,还是她,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何景琛入狱,又认罪,落井下石的人不会是少数。八壹中文網
从利益角度来看,这也没什么错,西城如果少了何家,那么在商界的竞争无疑少了一张只手遮天的大手,扳倒了何家,那么原属于何家的利益就会变成一杯一杯的羹汤,试问谁又不想喝一杯?
只是这西城还有她陶软,这喝与不喝,不是他们说的算。
“告诉刘言言,查,一件一件查,从五十年前开始查,只要是有可能与何家为敌的公司,一律出手打压,不计后果,不计代价,只留一句话,是何家二少嫂子的意思。”
十一脸上浮出震惊,“陶总...你这是在与整个商界为敌...这...”
“十一。”
“商界?钱权地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原本也没想要,再者,何家二少爷是我的小叔子,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坐视不理,何况,这样公然拉帮结伙的落井下石,也没有把我这个陶总放在眼里,我只是举手之劳,松一松他们的皮而已,西城,还轮不到他们这些手下败将做主!”
十一虽然迟钝,但也不傻,陶软这些条条状状的理由确实很充分,但,把这形容成举手之劳?
可能吗?
他不清楚陶软究竟和何家这二少爷有什么瓜葛,但,他也能意识到了,陶软在乎这二少爷,疯了一样的在乎。
似乎,这二少爷只能她欺负,若是换了旁人,陶软又会和这二少爷一致对外...
真是复杂。
思绪至此,车已经开到了陶氏门外,记者早已呜呜泱泱地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