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在音乐圈呆了大半辈子,对于一首好的歌曲的创作有多么不容易,实在是太清楚了。
想写歌,有的时候很简单,一个小学生有的时候都可以自己写一首歌,全国的自主创作人更是多得没办法统计。
因为写歌这件事,有专业的,人家把写歌当成工作,靠写歌为生。
但更多的是业余的,这些人偶然之间产生了一些灵感,就自己写了一首歌。
当然这部分人因为文化差异和知识储备等问题,创作的作品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陈教授,我其实写这两首歌并没有什么创作背景,就是当时正好对写歌很感兴趣,没想那么多。”
孙远航笑着看向陈教授,他哪里有什么创作背景,只是刚好因为自己前世很喜欢这些歌,现在拿来用了而已。
如果真让他说什么创作背景,创作理念之类的,那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毕竟,他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创作人,连业余的都不算,因为他就根本没有自己写过歌。
不过,这算重生者的福利,算不上剽窃。
自己都重生了,
还不得搞点福利。
“这很正常,很多人第一次写歌都是因为兴趣。
在强调赏美、创美的今天,歌曲创作是社会主义精神建设的一个组成部分。
它对培养人们,尤其是青年、学生的创造性思维与动手能力,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不少人对歌曲创作很感兴趣,但又有一些畏难情绪,他们不知从何下手,对于歌曲创作的事,颇有几分“神秘感”。
其实,作曲如同打乒乓球、下象棋一样,并不那么神秘,大家都会打乒乓球,但要打出个水平,拿个奖牌,就需要花一番苦功夫。
同样,学写一首歌曲并不难,但要写好就不易了。
从不会写——学着写——写得好,有一个知识积累的过程,多写多练,熟能生巧,当然,认真地学习、钻研一定的创作技巧,是必不可少的。”
陈教授作为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对音乐的理解自然是很深刻的,听到孙远航说是因为感兴趣才写的歌,也觉得很正常。
也有那种人,第一次写歌,就写出了一首很高质量的歌曲,灵感乍泄,一时间文思如泉涌,写了一首好歌。
但难的是,能不能保持下来这种状态,如果能,那就是所谓的天才创作者。
如果不能,除了第一次创作,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那种感觉了,那恐怕以后也写不出来太好的歌曲了。
让陈教授感兴趣的是,孙远航连续写了两首高质量的歌曲,他想要看看孙远航到底是属于天才型创作者,还是说灵光一闪的那种。
“陈教授,我写歌主要是把他当成作文写,有个主题就够了,根本没想那么多。”
孙远航笑呵呵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一首好的歌曲,他的歌词也一定是很优美的。
就像一首叙事诗。
根据自己的心情,去写一首关于爱情的,青春的,伤感的,热烈的……篇幅,来表达自己当时的心情。
而听这首歌的人,如果刚好处于这种状态,就会很容易的被带入这种意境之中,能够与创作者产生共鸣。
那种口水歌,虽然加上好听的旋律,也会火一阵,但永远不会成为经典。
“哦!当成写作文来写歌,这个思路倒是有些特别。”
丁教授看向孙远航笑着说了一句。
“妈,远航可是他们学校的全校第一,成绩很好的。”
韩慧慧在旁边打着助攻说道,在她看来,只要是夸孙远航的她都爱听。
“是嘛,那小孙来说说看,怎么样把歌词当成作文写,而且我觉得作文想写好,好像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丁教授饶有兴趣的看向孙远航问道,想要听一听这个少年人还会有什么奇特的见解。
“既然丁阿姨考我,那我就说说,写作文嘛,我感觉,无非是让读者跟着你的思绪走,又不能太直白,比如:
要写风,就不能只写风。
要写树梢的弯度,写湖面的波纹,
要写树叶婆娑的声音和它落地的路径。
要写云朵向哪走,
飞沙往哪飘,炊烟在哪散。
要写屋檐边悬挂的铃铛响,
要写轻舟与竹筏轻轻漾,秋千轻轻晃。
要写人们的不听话衣角和发梢,
写抓不住的气球和孩子手里转动的玩具风车。
写拨云见日的山,写卷起又落下的浪,
甚至是一场散了的大雾。”
孙远航平淡的声音,像是正在朗诵一首散文诗,在场的人仿佛通过他的描述,看到了风吹过,带来的种种画面。
两位教授都是眼睛一亮,有些诧异的看向眼前的少年,刚才孙远航说把写歌词当成写作文看,两位教授嘴上没说,其实心里是觉得他有些少年意气的。
年轻人,朝气蓬勃,把写歌词当成学校的语文作文写,倒也是一件有趣的的趣事。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个年轻人的才华,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
韩慧慧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她看着孙远航眼睛弯成了月牙,问道:
“那要是不写风,写月呢?”
“要是写月,就不能只写月。
要写明灭、写圆缺,
写世人看不出的沧桑与诡谲。
要写夜雨梨花打湿阶、孤影独孑。
写别枝惊鹊,写关山难越,
写一盏酒的氐惆与凄切。
写昨日西楼锦书叠,佳人惊鸿一瞥,
再写白发青丝犹带雪,西北风烈烈,
把你写进词的下半阙,独独不道离别。”
孙远航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等说完之后,才发觉,最后一句好像有些歧义。
当着丁教授的面,这样对韩慧慧说话,总感觉像是在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撩拨人家姑娘。
不过好在,丁教授面色如常,并没有多想,倒是韩慧慧笑的更开心了。
“好,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小辈,真是不简单啊。”
陈教授很是欣慰的感慨了一句,他从孙远航的身上,看到了年青一代的朝气和才华,这正是他们老一辈人,最愿意看到的。
“陈教授,看到这样的年轻人,就觉得自己老了,以后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丁教授也很是感慨的看向了孙远航,这个年轻人实在是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