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门被狠狠地甩上,“哐”的一声响,像是砸在了路漫兮的心口上。
墨君玹铁青着脸从她身上退开的时候,她心底都是凉的。
车内的热度随着男人的离开迅速地消失殆尽,刺骨的冷。
抬手遮住了酸涩难忍的眼,眼泪却还是悄然地落了下来。
“路漫兮,你争气点……”
去tm的狗男人!
怎么值得她浪费自己的眼泪?
可心是痛的,她骗不了她自己。
车子继续开回了湘山的别墅。
路漫兮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停在主卧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去了对面廊口的客房。
把自己摔在客房的床上,闭着眼缓了许久。
许久之后,她抬手狠狠地擦干了眼角的泪,起身到浴室放好了水,将自己沉进了浴缸里。
“最后一次,路漫兮,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他哭。”
掬起一捧水浇在了脸上,左手的血染红了那一缸的水,触目惊心的妖艳。
————
夜色情人。
z城最奢华的娱乐会所,一般人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进的来的地方。
从车里出来之后的墨君玹,此刻就在这里。
他坐在二楼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指间夹着的烟燃到了一半,在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身后是与他的冷漠格格不入的声色犬马。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左拥右抱着,沉浸在一种露骨的淫靡当中。
“玹,既然都到这种地方来了,不叫个人陪,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丹尼斯一口喝掉了身边女人喂到了嘴边的酒,往她极低的胸口塞进了一叠纸币,说道:“去,给墨总倒杯酒。”
“墨总……”女人端着酒杯满面娇羞地喊了一声,抬眼撞上了墨君玹冰冷的视线,吓得手一抖,酒水撒了一地。
“墨,你吓到我的美人了。”
丹尼斯挑眉把女人揽了回来,无奈道:“我难得来一次华国请你喝酒,你这是打算让我一直看你的这张冰块脸么?”
“不想看,你可以立刻滚回你的a国。”
墨君玹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声音冷淡生硬。
要不是对方是他十年挚友,他方才根本不会有心情接起他的电话,也就不会坐在这里。
他过来,不是为了任何人的面子。
丹尼斯哼笑了一声,浑然不在意他的冷淡。
“啧,你这是被哪个女人伤了,气没处撒,在这儿跟我过不去呢?”
本只是句玩笑话,却意外地让房间的气压蓦地又低了几个点。
“不是吧?被我说中了?”
丹尼斯被墨君玹的反应勾起了兴趣,八卦十足地凑了过去。
他虽然知道墨君玹是已经结了婚的,但是并不觉得他是个会被女人左右情绪的人。
他甚至怀疑墨君玹在床上的时候,是不是也一直都是这张冰块脸!
“所以,能气到我们墨大总裁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我还真有点好奇了!”
长什么样?
墨君玹神色冷凝,脑子里闪过的,是路漫兮问“你跟她做过了吗”时的表情。
以及得不到他的回答时,脸上的生气一丝一丝被抽走的样子。
她那是什么表情?
五年了,她还没有摆正她的位置?!
洁癖?
她真以为自己享有墨太太该有的权益?!
掐灭了指间的烟,墨君玹的怒气未消,面无表情地看了丹尼斯一眼。
“你话有点多,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哈哈哈,恼羞成怒了么?哎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吧?”
丹尼斯为自己又使用了个成语而感到骄傲。
“但我记得你不是不爱你的老婆?好像是有个青梅什么猪马?啊,叫楚什么来着?”
听丹尼斯提到了楚漪澜,墨君玹冷了一晚上的脸才稍微有些缓和的意思。
“楚漪澜。”
丹尼斯耸耸肩,问道:“对,所以,你今天这情绪,是因为这个楚漪澜,还是因为你老婆?”
丹尼斯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演绎到了极致。
墨君玹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他,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老婆?她还不够资格。”
丹尼斯:“嗤~那谁够资格?楚漪澜吗?”
“这么说我就好奇了!墨,这两个女人,你都睡过了吗?”
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是名义上的老婆,碰哪一个都不算过分。
墨君玹带着分嘲讽地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匹种马吗?”
丹尼斯:“哈哈哈,做种马有什么不好,想睡哪个睡哪个,还不用费心去经营所谓的感情!你这是不懂得享受!”
说完又饶有兴味地一笑。
“我发现你们华国人挺有趣的,既信仰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又能放着心爱的女人不上,娶一个不爱的人还要为她守身如玉,真有意思!”
墨君玹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的动作一顿。
“你最近华国文化补课补得不错,不过成语还是少用。什么为她守身如玉?不过是她也就这点价值!”
放在心头的人才是不能随意玷污的,而那个女人的作用,不过就是替他解决生理需求。
可惜,她似乎并没有自知之明。
不知怎么的,墨君玹又想起了他离开时路漫兮毫无生气的神情。
他烦闷地灌进了一口酒,心口都是说不清的堵塞。
若不是她那张跟楚漪澜有几分神似的脸,五年前就算是老爷子死不瞑目,他也不会让她进墨家的门。
如今她却以为自己有资格给他脸色?
威士忌的干果气息滑过咽喉,墨君玹想起那张脸就有些意兴阑珊。
“你来华国,就是过来跟我聊女人的?”
丹尼斯叹了口气,往身后的沙发上一躺。
“我倒是想跟你彻夜聊聊女人,可惜老头子定了宵禁,12点之前我得回省中医陪我妈。”
“省中医?”
墨君玹眉心微锁,他记得今天在路漫兮的办公室,听到过有人提到卡文夫人。
而丹尼斯的姓氏,就是卡文。
“什么问题需要从a国到这边来就医?”
君玹不动声色地问了句。
丹尼斯:“子宫癌中期,老头子听说这边有个姓路的医生是国际上这方面的领头人物,不信邪地非要过来让人给我妈再续几年命。”
说得好像他妈活不活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我听说,这路医生长得还挺好看,啧,今天白天没去医院看看还真有点可惜。”
还真是巧了。
墨君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墨色的眼底微光闪动,眉尾微挑。
“不可惜,你要是看得上,我替你‘引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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