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兮:“我确实有一件事无言师兄帮忙。”
秦宵挑眉,她一直太过自主自立,除了上次孩子发烧有些慌神,挺少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的。
“你说。”
路漫兮低头想了想,才说道:“师兄,从大学到现在,你从来没有骗过我,所以我今天无论我问你什么,你都会跟我说实话,是吗?”
秦宵微拧了眉,不明白她突然这么问是为了什么。
“你想问什么?我要是知道答案,自然不会骗你,你只管问就是了。”
路漫兮也没有再拐弯抹角。
“师兄知道,我做过脑部手术吗?”
“脑部手术??”
秦宵明显地有些意外,他眉头一皱,接连问道:“什么脑部手术??”
“你这几年还是经常头痛吗?可是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这边做过检查,我爸也说了没问题?那为什么要做手术?”
路漫兮看着秦宵皱着眉问出这些问题,心里有了底。
秦宵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所以,他是不知道的。
“不是这五年的事,是很久很久以前,或许是十几年前的事。”
路漫兮虽然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如果有,那必然是她还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因为近十来年的记忆,她都没有存在缺失。
秦宵更加疑惑了。
“那不是更加说不过去了?如果你之前就做过手术,检查的时候怎么会检查不出来?我爸怎么……”
所以,是他爸对他们有所隐瞒??
秦宵蓦地停住了怀疑的话语,可是,他爸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漫兮,我觉得……”
“我觉得我应该先去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做过手术,其他的都不重要。”
路漫兮并不在乎老师是不是对她有所隐瞒,她现在只是想知道事实,想知道,她到底忘了些什么。
“师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不论老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对我隐瞒了事实,我都不会有什么想法,你放心。”
这些年老师对她的照顾她是切身感受到了的,她并不觉得,那些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的事会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师兄,我需要你帮我安排一次检查,最好先不要让老师知道。”
她只是想弄清楚,她究竟丢失了一些什么。
秦宵都有点没醒过神来,原来她那总是头疼的毛病并不是简单的偏头疼而已,那他爸为什么要说谎呢?
“师兄,”路漫兮瞧着他困扰的模样,温声道,“我相信老师对我的好是出自真心,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只是想找回一些东西,不是想给我们任何人找不痛快,你明白吗?”
秦宵这才醒了神,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那……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去安排。”
“看你的时间来就行,你安排好了跟我说一声,我自己去就好。”
秦宵:“那就不用等了,我现在就有时间,走吧,去做检查。”
…………
临央城郊一片密林里,有一间被养蜂人遗弃了的破旧的,空间狭小而压抑的小茅屋。
昏暗的光线下,茅屋里隐隐散发着的血腥味,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林子间渐渐刮起的风,吹得屋子的木板门“嘎吱嘎吱”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带着整间屋子一起坍塌。
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隐隐有个人影。
屋外风起云涌,忽地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短暂地照亮了屋内的景象。
墨尧轩一身狼狈的擦伤,满脸阴沉地闭着眼靠坐在了木板床上。
他脸上大概是被酒店花园破碎的玻璃划开了一道口子,血已经没有再流,却留下了长达七八厘米的狰狞血口。
在他身侧,站着一个弓着腰大气都不敢出的男人。
“老板……之前派去抓人的几个兄弟都被墨君玹的人扣住了,恐怕这会儿已经交到了警局,我们一时半会儿……怕是也不好出去走动了。”
他们是随着墨尧轩偷渡回的国,原本不那么张扬的话,还能变个装掩人耳目地自由出没。
可昨晚的失手,把他们的这种“自由”给没收了。
眼下就算是警方没有采取行动,墨君玹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还有……郑家已经让人关闭了我们出国的隐秘通道,我们……”
墨家跟郑家同时出手,他们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男人话未说得那么明了,意思却是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除非是插上翅膀,否则他们是没有可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安然逃到国外去的。
“……滚。”
男人墨尧轩眼睛都没有睁开,只给出了这么一个字。
“老板,你不会就不管那些兄弟了吧?!他们都是在国内犯过事的人,被抓了就……”
“哐!”的一声。
床头摇摇欲坠的凳子上放着的搪瓷杯被扫落在了地上,滚了几圈磕到了男人的脚尖。
墨尧轩猛地睁开眼,一双眼里赤红的血丝交错着,让他看上去犹如一只极度饥饿而渴望鲜血的吸血鬼!
“滚!!”
同样的一个字,寒意却徒增了几倍,让那个还想替自己的兄弟抱不平的男人僵直着身子连退了两步!
“没用的废物,连个女人和孩子都抓不住,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
这群废物,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了他的好事,还好意思要他对他们进行营救不成?
真是可笑!
墨尧轩冷冷地压着眉,看到那个男人还呆站在那里,声音阴骛至极。
“怎么?还不滚,是等着我送你出门?”
“……”
那男人被他这副冷血无情的模样刺激得浑身发冷!
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跟墨尧轩讲情意和兄弟义气,纯属多余!
他们当初是怎么觉得给这样的人做事是有出路的??简直是太过愚蠢!
再不敢多做停留,男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转身就冲进了被风刮得阴森冷冽的密林里。
人走后,小茅屋外狂风未歇,参杂着冰冷雪子的冷雨无情地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