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信，可是那些年我因为错认而对她好，也仅仅只是好而已，真的从来没有过越界的冲动！”
他甚至想都没有想过那些事，在把人接出来以后，莫名地只是把楚漪澜当做了一个救命恩人好好善待着，再也没有过那一晚在福利院后门时的情愫。
“……我知道，那一晚我的反应可能让你误会，我不是因为跟她确实有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当时他对她的那种矛盾感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又怎么能够说得出来个一二三？
墨君玹有些挫败，因为现在无论怎么说，他当时的行为都是伤害过她的。
这一点，他怎么也无法替自己辩解。
“可是，她有过孩子……”
路漫兮心口起伏着，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她不愿意去问出口的问题。
“什么有过孩子？”
墨君玹愣了。
他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谁有过孩子？”
路漫兮脸色有些难看，她抿了抿唇，说道：“楚漪澜。”
“我给她做手术的时候确认过，她流过产，她怀过孩子。”
墨君玹眉心一拧，可是却没有慌张的意思。
静默了有几秒钟，就在路漫兮的心又开始有些发凉的时候，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那你没有确认一下，她大概是什么时间段流过产？”
路漫兮一怔。
什么时候？
她蓦地就回想了一下。
从当时楚漪澜的子宫内膜恢复情况来看……
她流产时间大概大于两个月，但是不超过半年。
可是，这个时间段……楚漪澜根本就不在国内！
而墨君玹在那段时间里，也从来没有出过国。
路漫兮眼神闪烁，所以……是她自己把自己蒙蔽了？
她那专业的探查力完全被她当时纷乱的心思给打败了……
看着她就这么愣了神，墨君玹知道她想明白了。
他伸手又试着去触碰她的指尖，没有被拒绝，便一点点捏住了她的手指。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碰过她，除了你，我没有碰过任何人。”
这种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可是他必须要解释清楚。
“我可能做了很多让你不能原谅的事，可是这件事我不会承认，因为我确实没有做过。”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确实没有可以证明自己的办法，但我不会因为你不相信就不去把话说清楚。”
墨君玹的声音顿了一下，薄唇紧抿了一瞬，才接着说道：“我不想看到你不高兴，不想你哭，我不是小哑巴……不是吗？”
小哑巴……
所以，他都是记得的。
他记得他们之间说过的话，记得她给他偷拿的馒头，记得她听不到他说话会哭……
路漫兮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现在的那种心情。
酸涩，却又好像带着一丝麦芽发酵后的微醺，不甜不苦，不阴不晴。
“不是小哑巴，却是个睁眼瞎……”
路漫兮哭不哭，笑不笑的，竟然还有心情去吐槽他。
“你为什么……不能看清楚一些呢？”
为什么要把别人带走，为什么不多确认一下，又为什么……不早点来找她？
这些为什么其实早就已经毫无意义了，可是不问出来，她这堵在胸口上的那口气就没有办法排出去。
前嫌尽释，就得放得干干净净才行。
“对不起，”墨君玹垂着眼，声音里带着不干爽的湿意，“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路漫兮咬着唇没让自己哭出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有了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情绪。
她好好地活到了这么大，只记得那一年他不肯吃她偷拿过去的馒头，不肯说一句话的时候委屈过。
没想到再一次有了这种情绪。还是因为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罢了。
总是要过去的，她总不能想起了过去，就要一直停留在过去。
生活是要往下过的，不是活着去回首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才反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
“这一些我都原谅你了，以后都不用再提起。”
墨君玹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下一句就是：我们之间也两清了，不会再有以后。
“……我上次说过的话也还算数，你要是不着急要答案，就继续折腾自己。”
路漫兮却眼睛不看着他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上次说过的话……
墨君玹脑子会有些转不过来。
她说过的什么话？
他一时想不起来，可是却隐隐有些兴奋了起来。
不明白她说过的话是指的哪一句，他便换了个角度去想她刚才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是他着急着要的答案？？！
他还能着急要什么答案？？！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知道，他还有没有能够把她重新带回家的机会！
所以，她的意思是……
“我不折腾了！”墨君玹猛然就明白了过来，他满脸不曾预料到的欣喜，抓紧了她的手仰着头说道，“我乖乖配合治疗，两天我就可以出院！”
“你说的，那些话还算数！不能反悔！”
路漫兮被他控制不住力道的手抓得手腕都有些疼，然后看到他纱布上浸出来的血沾到了自己的手腕上，心里不多的那点羞意立刻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血肉长不实，你就不用出院了，一直住下去吧，我不急。”
“我急！”
墨君玹在她的目光下悻悻地松了手，却还是要确认她的意思。
“等我好了，你就会考虑再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是吗？”
路漫兮脸皮子微微有些发热。
“是我会再考虑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不是考虑再给你一个机会。”
这两种说法还是有区别的，她不傻，才不让他钻空子。
墨君玹却忽地就笑了，那张脸从来没有过这样傻的笑意，配上他头上缠着的那层纱布，真的是要多傻，有多傻。
“一样的，反正我不会再弄丢这个机会的，你等着看就好。”
等着吗？
那她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