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国前，路漫兮还要跟吴清雅聚一下，当天晚上就约好了地点。
收到订票信息的时候，她正在吴清雅选的一家清吧里，听着台上的歌手哼着慢摇。
吴清雅碰了碰她放在桌上的酒杯，一口啤酒喝下去的时候，那眉头皱得像是个收紧了的弹簧。
“啧，这臊水一样的味道，怎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喝？？”
路漫兮没忍住笑出了声，笑看着她。
“我不是说了你喝不习惯，让你喝红酒，你又觉得没有在酒吧的感觉，所以这能怪谁？”
说完还调侃了一句：“还有，臊水什么味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挺好奇。”
吴清雅撇嘴道：“切，习惯一件事，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行啊，不多喝几次，怎么知道我能不能习惯呢？”
说完还就不信这个邪，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只不过那表情也没有比上一口好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把一口酒像咽馒头一样地咽了下去，她才继续回怼。
“臊水什么味儿，上网查查，人家不都说就啤酒那味儿？我没实践过，顶不住热情的网友可能尝试过呗！”
路漫兮抿唇笑着，倒没有跟她再贫。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到了手机上的订票信息，看到墨君玹让人给她订的机票是两天以后的。
她挑了挑眉，没在意，也碰了碰吴清雅的杯，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臊水味儿”的啤酒。
就听到吴清雅说道：“所以，你还是打算再跟他试一试了？”
他是指的谁，两个人心知肚明。
路漫兮垂了垂眼帘，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神色很是放松。
“算是吧，不想折腾了，真要是这次还是没有结果，或者结果不是我想要的，那就是命了吧。”
要是两次都毁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只能说不只是墨君玹眼瞎，她自己也眼瞎。
真要是那样，倒也就能彻底死心了。
“什么命，富贵命啊？”
吴清雅瞧着她那若有所思的模样，笑觑着她说道道。
“放心吧，你这命啊，都糟糕了那么久了再糟糕下去就不像话了。”
路漫兮笑，没有说话。
台上的歌手放下了吉他下了台，店里换上了轻柔和缓的背景音乐，两个人窝在自己的这一方角落，都显得有些慵懒。
“这一次我还真不劝你了，墨君玹以前是眼瞎，可是如果能把眼睛彻底治好，倒也不见得是个渣男。”
路漫兮挑眉，没想到，还能有吴清雅不把墨君玹说得一无是处的一天。
“现在想想，你们两个啊，也就是走岔了一个路口，最后两个人的终点还是一样的。”
“虽然因为他的眼瞎多受了不少苦，但是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再把他留给别人，那之前的苦都白受了。”
这话，路漫兮已经觉得无法反驳。
吴清雅：“重新开始一段自己真正心动的感情太不容易了，更何况是你这种死劲儿的人。”
“如果这个人不是墨君玹，我是真不认为，你这辈子还能有第二个男人。”
她多了解路漫兮啊，大学那会儿就认了死理得厉害，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还会琢磨着爬墙翻过去。
跟墨君玹那五年的婚姻，要不是最后楚漪澜回来之后的那番折腾，她不一定还能维持那样的婚姻多久呢。
不过也亏得是楚漪澜从中搅和了，才能把那种畸形的发展给打破了。
“路路，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你就看着吧，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福气吗？希望吧。
路漫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端起杯子把吴清雅的杯子碰得一声“铿锵”的脆响。
“行了，出来玩又不是为了聊这些的，不是想习惯啤酒的味儿？？那喝这一点可做不到，明天不是不上班，我们一次就让你习惯了，怎么样？”
“谁怕谁啊？？啤酒而已，姐还能畏惧了它不成！”
路漫兮笑，她倒也不是想喝酒，只是想要一个发泄的而已。
她得把心里堵了太久的那口气完完全全发泄出去，然后才能安安心心地面对未来。
“那就说好了，谁先认输谁是小狗，要叫两声那种！”
吴清雅兴致高得很，喝酒这回事，要的就是魄力，酒壮人胆，在她这里是从喝下第一口开始的！
路漫兮笑：“反正我不会是那只小狗。”
于是两个人便又叫了一扎啤酒，打算今晚来个不醉不归！
酒精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在你身体里四处摸索着，把心底角落里藏着的小小的一丝丝情绪都找出来细细地洗刷一遍。
清醒的时候，路漫兮好像已经接受了一切，无论是十几年前，还是那五年。
如果没有酒精的催化，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想起那些阴差阳错来有多难受。
可是当酒精把她的所有情绪都洗刷得干净透明了，她才发现，她不是不委屈，而是不想委屈。
那是过去的所有时光都是她的青春和最热烈的爱，她又哪里能够真的不委屈？
一杯接一杯得啤酒下肚，被掩盖得得再深的情感也都慢慢地浮现出来。
她趴在酒吧的玻璃茶几上头，已然有了想要醉的意思。
“雅雅……跟郑奇在一起，你过得开心吗？”
要是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去问这个问题的，因为吴清雅开不开心，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只是在朦朦胧胧里想着自己会不会开心吧……
因为她不能想象，如果一开始她也是拥有的跟吴清雅他们一样正常的婚姻，那现在她是什么样的。
是像清雅一样的无忧无虑，开心自在吗？
重新再来一次，真的就可以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爱情了吗？
她不是怀疑，而是突然就有些心里难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难受的是什么。
吴清雅比她喝得还要迷糊，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满面醉酒的潮红，一双眼睛都已经撑不开了。
她打着酒嗝声音含糊而不稳，“……开……开心啊！奇奇国王……嗯……他对我很好！好到……我有时候……都……都觉得，我不是他老婆……而是他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