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料记载,越国末年国君奢靡无度,纵情享乐致使民不聊生。
灭亡之际,国境内爆发大规模瘟疫,中病者皆皮肤溃烂五脏六腑灼烧而死,血染千里。抬头不见碧色天空,只有一排又一排成群结队飞过的乌鸦。
幸得始帝领兵讨伐昏君,开创夏国,还百姓安居乐业。
史料记载不多,郁苍凭借博览群书之能,从中分析出越国当时大概的模样。
“瘟疫?当真是瘟疫吗?”
郁苍捏紧史料的书页,好半晌才收回手把东西扔回去。
他重新拿起白曦画的半成画,里面的内容再看一次依旧触目惊心。
郁苍有个大胆的想法涌出。
——白曦说龙乃天地孕育出来的生物,伤害她就是冒犯神灵,倘若龙鳞是在越国末年掉落,带来瘟疫,那么夏国始祖在中间到底充当什么角色?
拯救万民的英雄?
凭运气接手越国江山??
亦或者是……
利用。
和显德帝一样的利用??
郁苍想到这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再想,会触及到最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郁苍在书房枯坐一夜,第二日准时上朝。
*
白曦难得起个大早,居然没碰到郁苍。
得知他昨夜在书房工作一夜,忙得没时间休息,替他连呼辛苦。
“人类的银子果然不好赚。”
“是养我养得太辛苦了吗?”
午膳时白曦按照惯例,带自己当天喜欢吃的菜去找郁苍。
郁苍似乎没空吃,白曦不催他,晚膳继续带,他依旧不吃。
不仅不吃,晚上就寝的时候居然没回来,一个人睡在书房!!
白曦第一次一个人躺在寝殿,哪睡得着?
抱着枕头去找郁苍,郁苍居然命吴公公拦着不让她见!!!
“什么意思?你让他滚出来,本姑奶奶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白曦在书房闹了许久,依旧没见到郁苍。
孤零零抱着枕头回到奢华空荡的寝殿,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嘛!
白曦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得烦了一把扯过枕头仍在地上用脚踩来踩去,踩到半中央发现是自己的枕头被踩脏了,又绕过屏风去拿郁苍的枕头,把他贴脸的枕头染上自己的脚气。
“气死龙了,臭男人一点也不可爱,居然不见我!!”
白曦被堵在门外,也是有脾气的,第二天根本不等郁苍吃饭,也不给他留菜。
“饿死他算了!!”
白曦气呼呼的生气,气到第三天又委屈地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臭东西,不理我,我又没惹你。”
白曦反省自己,想起自己的画。
“被吓到了吗?确实挺恶心的。”
白曦自己想起来也觉得不好看。
“什么嘛~果然人都是一样的。”
白曦就没受过这种委屈,偏偏还不能跑去揍他,因为他是被自己丑到的。
“现在不理我,以后是不是连养都不养我了?”
白曦一想到自己以后没得吃,就怕得不行,慎重思考后决定再给郁苍一次机会。
她去找郁苍,郁苍正在和大臣议事,得知通报眼睫微垂,视线放在别处到底还是没有见白曦。
白曦再次遭拒,神龙的脾气蹭蹭蹭地往上涨,她跑回寝殿,用超大的麻袋把自己最喜欢的头饰和衣服全部装起来。
玉竹和麦冬见她收拾东西,赶紧追上来。
“小主,您这是干什么呀?”
“小主您要去哪,奴婢帮您收拾。”
白曦拒绝她们的好意,“你们不要管我,以后再也不用见了,我会想念你们的!”
白曦背着一麻袋的家伙,吭哧吭哧往外面搬。
延英殿里没人拦她,郁苍早有圣旨白曦干什么都可以,就算她爬墙拆瓦都行。
以前这种特赦给白曦提供方便,现在白曦心里更加难过了。
——她要离家出走怎么没人拦她?果然感情淡了,她懂。
白曦挺直腰,把大麻袋抗在肩膀上,脸不红气不喘地往外走,仿佛东西突然不沉了,刚刚搬半天才挪动一步的人不是自己。
守卫的金鳞卫:“……”
那么沉的黄金,他们也得两个人搬,国师大人体力真好。
白曦在路上遇到郁池,郁池是进宫给郁苍汇报工程进度,他现在在工部当值,也算是管事的王爷了。
郁苍见白曦扛麻袋,瞪大双眼好奇询问,“你是在做什么?”
“啊?出宫啊。”白曦把麻袋放在地上,指了指前面的两条路,“你知道出宫的路是哪条吗?”
“出宫!!”郁池疯狂摇头,“不行,我不能带你出宫,皇兄知道会生气把我腿打断的。”
白曦:“听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出宫的路喽?”
郁池当然知道,“我不会给你指路的,白姑娘为何要出宫,你出宫的事皇兄知道吗?”
“不知道,我干嘛要告诉他。”白曦撸起衣袖比划拳头,“你要是现在不带我出宫,不用他打断你的腿,我现在帮你捶断!”
郁池:“……”
他不相信白曦细胳膊细腿能拿自己怎样,也不好当面戳穿白曦。
郁池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白姑娘,有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你不是喜欢猫吗?我们去御花园喂猫如何?”
白曦想想也是,自己要远走高飞了,该和猫咪告别。
“行吧,我和你一起去。”
郁池殷勤地帮她提行李,结果东西没抬起来差点闪到腰。
好沉——
白曦见状摇头,“你不行,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曦背着大麻袋跑去御花园,现在御花园的猫对白曦的气味有阴影,大老远闻到就开始躲走,
好在白曦身边有个身为猫咪的主人,知晓它们的各种巢穴,把它们从里面一只又一只逮出来。
白曦抱着猫,抚摸猫咪身上柔软的皮毛,突然鼻酸,“郁池,你说猫毛是不是天下最舒服的皮毛?”
郁池不清楚原因地点头。
白曦低头亲亲胖橘猫的猫头,“你们真好,不像我会被嫌弃。”
“嫌弃?”郁池抓住重点,“白姑娘的意思是皇兄嫌弃你?”
“是的。”
“不可能!”郁池没多想否认,“皇兄不可能嫌弃你,我从没见过皇兄待一个人这么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