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头!马上掉头!不对劲!赶紧!”车里的人慌了!
他们中计了!
不对,怎么可能中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老大,发生了什么?怎么了?他说了什么?”
“五,四,三……”贝绍楼开始倒计时,低沉醇厚的声音如鼓槌,敲响死亡的时钟。
“二。”
“一。”
砰砰砰——
三枪。
空气里,血腥味散开。
贝绍楼放下手机,闭上眼睛,身躯倚靠座椅,手指头轻轻摩挲腕上的老山檀手串,心跳平稳。
尘埃落定。
这场意外事故,如果他没有猜错,会给他一个“惊喜”。
同样,也会给云朝一个“惊喜”。
狭窄的车内陷入沉寂,程风默默开车,他不清楚那头动向,但知道……了结了。
敢在三爷头上动土,真是嫌命长。
不过,他也很好奇,三爷是怎么发现粮仓的?三爷对安市并不熟。
前两天他已经联系上陈局,但都没有能查出具体位置,只能定位出一个大概范围。
这三个绑匪很聪明。
这三天,三爷真是辛苦了,从京城赶来安市。
很长一段路,谁也没说话。
雨水声敲打窗户,噼里啪啦,雨下大了。
一下雨,半空中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风一吹,东南西北散开。
这场雨混合着朦胧夜色,笼罩在安市上空,铺天盖地,模糊了夏末的躁动。
借着微光,程风在镜子里看到贝绍楼脸上憔悴的痕迹,眉眼俱疲。
前段时间三爷去伦敦给聂夫人找最好的心内科医生,马不停蹄赶回京城,结果聂夫人病重,在icu抢救了两晚上。
京圈都在传聂夫人快要死亡,贝国权甚至已经让人准备讣告。
又一次,三爷将聂夫人从死亡线上拉回。
只不过这次没有十多年前幸运,聂夫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伦敦来的医生说,必须尽快手术。
三天前三爷刚刚将聂夫人从icu推回病房,还没能见聂夫人醒来,又立即接到绑匪电话。
男人几乎是一刻没歇,坐私人飞机从京城来安市。
舟车劳顿,几个夜晚没有合眼,程风知道他心情沉重。
好在这两天,京城那边没有再传出不好的消息,虽然聂夫人还没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风吹得窗户在响,雨水落在玻璃上汇聚成流,一片片模糊了程风的视线。
贝绍楼按了按太阳穴,打开手机视频。
那头,没有画面,只听到云朝说话声,还有喘气声。
“小桃子醒醒好不好?妈妈给你讲故事。”
“我们快要回家了,回家后妈妈给你买小鸡腿。”
怀里的小家伙没有动静。
云朝很害怕。
她不知道他们给小桃子吃了什么,也许不是安眠药。
她双腿发软,手也在抖。
快没力气了……她好像快走不动了……
不,她得继续往前走,她要把小桃子带出去,她不能倒下。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但淋不到她怀里的小桃子。
“小桃子宝宝,跟妈妈说说话,想要什么妈妈都答应你……说说话……”
渐渐的,云朝的嗓音里带着哭腔,鼻子发酸。
她害怕。
怕见不到小桃子了。
她要送小桃子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