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满是羞愧，不自在地动了动双脚。
她小声对黄老道：“黄老，你要好好休息，等你健健康康出院，我再去跟您学画画。对了，黄老，我已经从京城大学毕业了。”
“好，好。”黄老拉过她的手，满是欢喜，“还跟着绍楼？”
云朝噎住。
黄老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她没有跟过贝绍楼。
正当她疑惑，贝绍楼压弯腰，靠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老人刚动完脑部手术，记忆不清晰，配合点。”
云朝明白了。
老人家刚刚动完手术，再加上年纪大了，很多事，记不清了。
贝绍楼替她回应：“黄老，是，她还跟着我。”
“跟你这么多年，有没有给人家小姑娘一个名分啊？”
“……”云朝望天，只好配合地哄着。
“她还小。”
“小什么小，我看你就是不想负责任。”黄老教训两句，含含糊糊，“我知道你有本事，挑花了眼，可是男人啊，最可贵的品质是专一，是忠诚。花花世界，过眼云烟，能跟喜欢的人白头到老才是幸福。”
黄老语速很慢，有时候说一句话会停顿很久，很吃力。
云朝用余光看了一眼贝绍楼。
某人倒是乖乖听训，对黄老也像是对爷爷一样。
云朝倒没见过有人训贝绍楼。
今儿见着了。
“黄老说的对，字字肺腑之言。”
云朝：“……”
某人糊弄学十级。
“小姑娘越来越好看了。”黄老拍拍云朝的手，喘着气，“跟绍楼般配得很。”
云朝默，配不上，配不上。
三爷这等人物，岂是她能配得上的。
“你们一块来，怎么不牵着手？”黄老疑惑地问，“绍楼，男人啊，要主动点，要对女孩子好点。”
黄老话音刚落，云朝的另一只手被某人牵住。
黄老满心欢悦，乐呵呵，心满意足。
“黄老说的是。”贝绍楼又道。
“黄老，您好好休息。”云朝对他道，“改天我再来看您。”
“好，好。”
黄老说了太多话，有些累，闭上眼睛，休息半晌。
云朝和贝绍楼哪里也没去，静默地守在床边。
贝绍楼牵着云朝的手，没放开。
云朝也没躲，老人家高兴就好。
“云朝，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真是好久啦。”黄老又感慨，躺在床上，像是陷入回忆，“我早就不收徒，不过收了你这个徒弟，我挺开心。这些年我深居简出，你每次过来跟我学画画，我都高兴得很。”
云朝带给了他很多快乐。
这小姑娘，天性活泼纯粹，他把她当亲孙女儿一样对待。
要是能跟着绍楼，倒是真好。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焐热绍楼那颗心，这家伙性子太冷。
“云朝啊，你跟绍楼结婚的时候要请我喝喜酒啊。”
云朝汗：“黄老，一定。”
“好，好。”
云朝已经快招架不住。
糊弄黄老，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要是等老人清醒过来，知道她和贝绍楼在骗他，会不会很难过？
想到这，云朝心口揪起，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