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小桃子玩了一身汗。
云朝照例给她脱了衣服,在浴缸里放上舒适的温水。
“宝贝,今天有没有给叔叔添麻烦?”
“米有,叔叔从早到晚都在夸小桃子,他夸小桃子听话又懂事,还给小桃子做好次的!”
云朝才不信。
她不把庄园给掀了就好了,还听话懂事。
云朝给她洗脸洗头,小桃子全程都很听话,玩着浴缸里的泡沫。
洗好头,像往常一样,小桃子开始自己洗澡,云朝则去帮她清洗换下的衣服。
刚准备泡衣服,云朝在小桃子口袋里看到一只“小蝴蝶”,折得很漂亮,但用的是写毛笔字的纸。
云朝一向不会乱动小桃子的东西,但她隐隐约约看到了纸上的字。
一撇一捺,都带着巨大的熟悉。
云朝心口“咯噔”一下,跳停一拍。
她迅速拆了小蝴蝶,将纸打开。
一张写了很多字的白纸在她面前徐徐展开,不少字还很稚嫩,一看就是小桃子写的,但有几个字,笔锋刚劲,极具风骨。
刹那间,云朝缓缓闭上双目,心中有巨大的钝感袭来。
复杂的情绪一点点如锯齿拉锯她的心脏,森冷、疼痛,随后又鲜血淋漓,逐渐麻木。
这个字,她再熟悉不过。
太熟悉了,她的字就是他教的啊。
熟悉感与复杂的情绪绞动在一起,如潮水涌来,将她淹没在巨大的潮汐中,无以复加。
那种窒息感再次席卷而来,她像溺水的鱼,呼吸不到一点空气,只剩下心脏剧烈地跳动。
是他。
怀疑过又否定过,否定过又怀疑过,最终,她选择不去想这件事,生活,难得糊涂。
只要她不去将clare和那个人挂钩,他又怎么会是那个人?
只要他不是贝绍楼,她就能一直在庄园做兼职,小桃子也会得到clare先生的无尽宠爱。
clare先生对小桃子真好啊,带她玩,教她认字,给她买新衣服,那个人,怎么会像clare先生这样对小桃子无条件地好?不会的。
clare先生说他喜欢小孩,但那个人不喜欢。
clare先生对小孩的喜欢从来不像是装的,没有半分伪装的痕迹,全都是真情实意。
那种很自然的真情流露,伪装不了。
小桃子对clare先生的喜欢也是发自内心。
如果clare对小桃子不好,小桃子又怎么会三番五次往庄园跑,同clare先生撒娇。
那个人呢?那个人不会。
那个人根本不喜欢小孩,不喜欢她,从来只将她们母女当做他的工具。
怎么会有人对工具动感情?不会的。
clare先生和那个人哪有半分相似?这么久以来,她不愿意承认clare先生是他,甚至不再去怀疑。
她赶走了戴维斯,不让戴维斯去查clare,仿佛,只要不去查,他就是clare。八壹中文網
事实是什么呢?
前段时间,戴维斯说的已经很明白……clare可能是京城人,庄园是他刚刚买下的,根本不是在多伦多生活多年。
一点点蛛丝马迹,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她只是……选择性不愿意去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