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毒害了我们的狐王,是谁?”
群兽默然无应。
“我知道。”
那个进贡死雀的小狐最先跳出。
“就是这该死的野狗。要不是它预先给狐王下毒,我们万人敌的狐王怎么会……呜呜呜……”
“是的,是的。”
有着抬轿之功的三狐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我们初见狐王,就觉得有些异常。谁能料到……呜呜呜……”
群兽愤慨声声。
“将那卑劣的贱种碎尸万段!呜呜呜……”
“可怜我们伟大的狐王,竟受这小人的暗算。呜呜呜……”
“我们还未见到明日的辉煌,我们失去了领路人啊。呜呜呜……”
“诸位。”
象王长鼻一啸,群兽慢慢镇静下来。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最尊贵的神裔狐王虽然逝去了,可祂的遗志尚在。”
“当初,祂驾临我背上的时候,对我述说了多么远大的宏景。祂是这山林的杰出贡献者,是功勋卓著的引路人。”
“我们要继承祂的遗志,我们要为祂立庙,万世景仰。”
“对,立庙,立庙!”
群兽再次仰天嚎呼,以表达对尊贵狐王的追忆和哀痛。
只有跌落在庙外奄奄一息的癞皮黑狗不明白,那个当初与它同在庙中乞食,却常被自己欺负的猥琐野狐怎么就成了万兽景仰的狐王?
它想不明白,至死也不明白。
癞皮狗致死想不明白,但是孙悟空却看得真真切切。
这种事情自然是世间百态。
只需要一个名号,稍微施展一点小小的法术,就能够将一些愚昧之人给困惑住。
早在之前,孙悟空自然是愿意帮助他们去改善一些什么。
只不过时至今日,他倒是也觉得,自己做的多了,又有什么用处。
还不如索性当个看客的好。
如果说是他少了一丝丝热血倒是也大可不必。
毕竟他现在所要做的,也不是这些所谓冠冕堂皇的正义。
有些事情,不能是依靠着他人去改变,只能够让自己去改变。
孙悟空自己实在是太清楚这件事情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现在也有了更加明确的想法。
孙悟空你现在实力不低,要救治一只癞皮狗倒是轻松的多。
只要能够将其给救治好,一些事情自然是也能够说的开了。
不过,他也就只是在这里小小的停留了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也懒得再继续过问下去了。
不过也多亏了如此,他现在也能够更加坚定了。
想到这里,他便一面摇头一面继续往前走。
至于这癞皮狗,能不能揭穿这狐王的谎言,就要看他自己以及那些愚钝之人的造化了。
能够想通这件事情,自然是少一些被愚昧所束缚。
如果一辈子不愿意从中走出来的话,那么就只能一辈子困在愚昧之中了。
孙悟空也算是明白菩提祖师的意思了。
让他继续往前走,而不是在哪个地方停留。
他原本就是在西游这条路上,不断修炼,从而成为现在的自己。
而结束之后,自己又与唐僧他们游历万国,因此实力更强一步。
但是,唐僧他们的使命像是就这样结束了一样。
但是从菩提师祖的角度来看,孙悟空自己还能够走到很远。
当着菩提师祖的面,孙悟空没有去询问那人究竟是谁。
不过,既然菩提师祖不是很想提,那么孙悟空心里实在是清楚的很。
那就是对方不想提,那么自己怎么问也都不会问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边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这倒也无所谓。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上路了,那人究竟是谁,自己相比也会一清二楚。
就在他前进的这条路上。
哪吒此时和糜姬正走在路上。
他们的两边,有两排看上去灯火辉煌的房子。
这房子的大门开启,门外还有各种人在招揽客人的声音。
有时候哪吒甚至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像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糜姬自然是也不会戳破。
她与哪吒分开的这段日子,至于哪吒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好奇,也不放在心上。
她只是来寻找十方俱灭,只是为了能够给冥河老祖一个交代。
虽然是白风同意她跟着的,不过她打从心里非常清楚,是冥河老祖让她来到。
她所需要服务的对象,仍旧是冥河老祖一个人。
他们两人并肩走着。
各种悠扬的琴声从门口中传了出来。
人们呼喊的声音,歌女歌唱的声音,以及各种琴师抚琴的声音。
这些声音混杂,仿佛黑暗中有一个强力的所看不见的推手,正在操纵着这一切一样。
看上去热闹繁华的街道,立在两旁的马车夫倒是异常冷漠。
他们面无表情地坐在马车上面,就像是其他小巷子里面的马车夫那样。
走在哪吒和糜姬两边的行人,也都是那种没有丝毫特点的行人。
每个人都从容不迫,每个人都说说笑笑。
这些人倒是丝毫不将自己隐藏起来,甚至周围没有任何人的责备声音。
看到周围这一切。
糜姬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不到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
“对于这种有悖于人性的买卖,竟然如此理直气壮。”
像是应该的一样。
如果不是糜姬亲眼所见,她也不会感觉到,有时候人与妖怪竟然没有多大的区别。
倒是哪吒,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这种无所谓的太古,外加上各种杂乱的声音,灯火通明的屋子,敞开着的大门,给人一种完全不做掩饰,一种毫无顾忌,甚至是厚颜无耻中带着大胆放肆的感觉。
哪吒脸上淡漠的态度,倒是让糜姬又有些好奇。
“你是经常行走于这种地方的人吗?”
听到这话,哪吒的脸上这才有了其他的表情。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菡芝仙的样子,又倏地从他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倒也不必这么说。”
与菡芝仙之间的行事,也只是一夜风流罢了。
真要说起来,他还真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但是也却足以永生难忘了,不过他倒是也不打算再感受第二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