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病房里和厉奕琛汇报工作。
他扶了扶眼镜,沉声道。
“夫人失踪了。”
躺在床上的厉奕琛闭了闭眼,哑声询问。
“不是派了人?”
“夫人他们遇到了hk雇佣兵,走散了。”
厉奕琛嗯一声,“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霖安。”
刘洵走后,厉奕琛躺在床上闭着眼,微微发抖的手和嘴角溢出的鲜血泄露了心里的不平静。
慈音跟在他身边没有一天的好日子。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只希望自己能留在她身边,可是每次慈音有难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废人般,起不到任何作用。
厉奕琛的眼里尽是痛恨,痛恨自己的无能!
“小少爷,我们回家还是去医院?”司机问道。
孔霖安看了眼学校门口接送孩子的父母,眼里浮现失落。
“去医院,我去看看爸爸。”
孔霖安到达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刚进去就看见刘洵出来。
刘洵亲切的叫道:“安安。”
“洵叔叔,爸爸还好吗?”
刘洵想起厉奕琛隐忍的表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他还是点点头。
孔霖安放了心,开门进去。
“爸爸。”
孔霖安的声音将厉奕琛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安安今天怎么过来了?”
“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没有回我,所以我就过来了。”
“你有妈妈的电话?”
孔霖安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心疼地摸摸他打针而肿胀的手。
“嗯,妈妈说我想她随时都可以和她打电话,我昨天晚上梦到她了,所以我给她打电话,可是她没有接……”
孔霖安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
妈妈应该没事吧?
厉奕琛摸摸他的头,“妈妈不会有事的。”
“嗯。”
父子两没有聊多久,医生便进来换药了。
孔霖安看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厉奕琛心里越发难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感觉爸爸的背脊突然一下就弯了下来,毫无任何征兆。
“安安,回去早点休息,明后两天周末就不要去公司了。”
孔霖安一听就不乐意了。
“爸爸,你不是说厉氏以后会是我的吗?”
厉奕琛毫不犹豫道:“对。”
“那既然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还是说你不想我触碰公司的核心机密,想把他留给别人?”
厉奕琛难得失语,甚至还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爸爸就是觉得你只是一个小孩,不用太早经历这些。”
“反正我就要去。”
“那随你。”
厉奕琛拿他没办法,不过却极其喜爱他理直气壮又不讲理的样子,生动又活泼。
出了医院,孔霖安脸上天真烂漫的样子已经消失。
他本就有异于常人的聪慧,再加上他的经历,早已不是一个普通孩子。
他坚持要去厉氏的原因很简单。
爸爸说一双无形的推手把他们一家一步步推向深渊。
他知道爸爸在努力,妈妈在努力,而他也想试试。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昏暗一片。
孔慈音试探性地动了动身体,虽然还是疼,不过能勉强下床活动。
她的脚刚碰到地面,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她要紧牙关撑住身体下床。
这个房间很大,有很多小房间,不过都是用隔板隔开的,不隔音,还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孔慈音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一间一间,知道路过其中一间房时,她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
她脚步一顿,门是半掩着的,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张病床上躺了一个人。
孔慈音轻轻叫了声,“嘉瑞?”
床上的人影动了动,陈嘉瑞坐起身。
“慈音姐?”
孔慈音推门进去,里面的药味比她那间房里还要浓烈。
她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陈嘉瑞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腿上。
“你的腿怎么样了?”
这是孔慈音最关心的事。
陈嘉瑞脸色不太好,蜡黄蜡黄,他拿起身边桌上的药喝了口,苦的他头皮发麻,忍不住皱了皱眉。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骨折了。”
“骨折还叫没什么大问题?”
陈嘉瑞摇摇头,苦笑道。
“没残就不错了,残了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他现在行动受限,办事效率大大降低,也许还会拖累慈音姐。
见他还在思考别的事,孔慈音微微蹙眉。
“不要说这些话,现在是你的身体要紧。”
陈嘉瑞没有说话,他和汪洋他们为孔慈音办事,面上都是朋友,私下却是雇主关系,他为孔慈音工作,偏偏这个时候他还骨折。
“医生,不对,你的腿他们是怎么说的?”
“虽然骨折了,送过来也晚了,不过还是有救,就是需要好好休养。”
听到这里,孔慈音放了心,“那这样我先和无恙他们联系说一声,不过我的手机不见了。”
陈嘉瑞脸色变的有些复杂。
“慈音姐,你的手机应该没有不见。”
“你是说,被这里的人收了?”
“对,我醒来后,发现身上的设备全都消失了,就连扣子里的仪器也被发现了。”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孔慈音喃喃道。
陈嘉瑞看看四周。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是一艘船,而且,还很大。”
孔慈音没有否定他的猜测,这样的,她闻到的海腥味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慈音姐你知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救了?”
孔慈音沉默两秒,随后抬头看向陈嘉瑞。
“是我哥哥,不过我醒来没看见他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无奈的笑笑。
哥哥似乎总是在避免和她相遇,明明他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应该不会看错的,没人会认错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家人。
陈嘉瑞心想。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穿上突然传来一阵鸣笛声。
两人同时一愣,孔慈音下意识朝外面走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陈嘉瑞急忙阻拦。
“慈音姐,小心有危险,这里我们还不清楚是什么地方,你……”
孔慈音站在门口,“嘉瑞,我不知道救我们的人是不是我哥哥,万一不是他,我们也要靠自己离开这个地方,迟早要出去看一看的。”
话落,门便被外面的人打开了。
一个身材壮硕的褐眸男人站在他们面前。
陈嘉瑞瞬间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