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秀才,但能力却是一等一的。人也踏实务实,有了他帮忙,顾清明狠狠松了口气,得以处理其他事。首当其冲的就是在衙门里树立一定的威信。他用这次文书的事做筏子,将几个素日懒散不怎么认真工作的调离府衙。美名其曰是去负责监督文书的使用情况,但有眼睛的谁不知道,这是知州恶了几人呢?出了府衙,随便安排了个不正经的、随时能撤销的岗位,往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便是不图前途的摆烂选手也着急啊,这种岗位拿的月钱比原来少多了。这几个人少不得到处求情,说自己知错了。有人倒是试探着跟顾清明提了一下,可惜只得到他的冷笑,以及一句。“这个岗位人虽少,但却是紧要的,还缺一位管事,大人考不考去过去?”
得,直接碰了个钉子。一个不好,人没拉出来,倒把自个儿给陷进去。由此,大家伙知道了新知州的行事准则——老实干活,即便做的不如人意,他也不恼,会给你机会,甚至叫人来教你。但若不老实,一心躲懒,那干脆别出现在他眼前,一律给调离。新知州是个厉害的。这是在府衙工作的小官们的共识。也有人不服气,跑王同知和齐通判面前挑唆。然而文书下达这事本就有王同知的手笔,他又怎么会被旁人三言两语的动摇?至于齐通判,老好人似的笑笑,一味推脱。于是,小官们惊愕的发现。变天了!怎的这么突然?前段日子王大人不是还很不待见知州大人,直接跑下边县里去了么?王同知,“……劝你们慎言,老子那是在秋收之前,巡视水稻成长情况去了。”
总之,府衙内风向急转。小官们对于顾清明的吩咐再不敢阳奉阴违,或是懈怠了。顾清明知道王同知和齐通判帮了他,回头请两人吃了个饭,话说的诚恳客气。两位大人自然笑着听了。一时间,崇州的一二三把手的关系还挺融洽的。……进了八月,紧要的事就是秋收了。崇州种双季稻,早稻一般在四月中旬播种,五月初插秧,八月上旬收割;晚稻在立秋前种下,十一月上收割。于是,每年的这段时间都是最忙的,既要收早稻,又要赶着时间将晚稻种上。王同知之前也不全是躲懒,他是真的下乡巡查水稻成熟情况去了。到了该收的时候,他又准备动身下去看看。“省得一些黑心的,贪了田赋,虽是从中吃个一口半口的,但对于农家而言,便是灾祸了。”
顾清明拱手,“王大人为民之心,令人叹服。”
本来这种事,他只要坐在府衙里等着结果就成,但他却愿意亲自去看看,许多官尚做不到他这样,值得肯定。王大人有些羞赧,“不敢当不敢当。”
他这个官做的,从没为民办过什么大事,也只能没事多去转转,震慑下那些个小老鼠了。顾清明与他说:“既然王大人准备动身,不如我与你同去,也去看看今年的收成如何?”
齐通判劝了一句,“双抢很累的,要不大人你再考虑考虑?”
他这话不是为了顾清明,而是为着底下县的人。他出身贫寒,虽没双抢过,但切切实实的下过地,种过田,知道这其中有多累。这种时候,下边的人还要分心去接待他,实属为难。再一个,顾大人一看就出身富贵之家,想来没有亲自耕种过,顶多从书中看过一些。万一开口瞎指点,那就……顾清明虽没完全猜到他的心思,但为了安他的心,还是解释。“这段日子我瞧了不少文书,对崇州有了一点了解,但有句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些事还是要亲眼见见的好。”
他开了个玩笑,“别看我现在是知州,当年也是村中儿郎,说不得能下地帮把手呢。”
王大人和齐大人皆惊讶,“原来顾大人竟是农家子出身?”
“不像?”
“属实不像。”
顾清明摸摸脸,“那姑且认为两位大人在赞顾某俊美吧。”
话说到这,王大人应下与他一同前去,就定在明日出发。回去后,顾清明与云竹说了此事。“今日正好听王大人提起,我便说了,有些仓促,没跟你商量。”
云竹不觉得有什么,“是该去底下看看,要不然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
就是出发的时间有点着急,她叫草丫帮忙一起收拾东西。“不必带很多,轻车简从,也不待挺长时间,去去就回了。”
云竹信了他的邪,当真只给他准备了短期行程的行李。却不想这人在外一待就是近两个月,一直到十月才胡子邋遢的回来。云竹听见草丫来报,说是老爷回来时,还愣了一下,差点问了句你说谁?草丫见她愣着,紧忙拿了外衣来给她穿上。“夫人喜糊涂了,老爷回来了,真回来了!”
不等云竹出二门,顾清明就进来了,见着她二话不说,直接箭步上前将她抱了个满怀。“放开,唔放开,还有人看着呢!”
顾清明道:“不管,想死娘子了。”
再看顾清明身后跟着的顾仓,云竹身边的草丫,以及周围的丫头,一个两个的全都低了头。他们啥都没看见,没听见!那云竹也生气。她伸脚踩了顾清明两下,语气忿忿,“你还知道回来啊!”
虽然他用空间传信,告知了她要在外头多待一段时间,可谁知道会是那么久?而且没跟她商量,就通知了一声!顾清明自知理亏,好声好气的哄她,“好娘子,为夫知道错了,且饶了我一回吧。”
云竹正要拧他,却见馒头朝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爹回来了!宝儿好想你,你不能只抱娘,也要抱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