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宇醒来后,不见姜文静踪影,打她手机也关机,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从心头升起。他把电话打到姜家,姜文静也不在。他顿时慌了,赶忙下楼。
刚坐进车还没想好要去哪找人,手机就收到了一张图片,发件人是马姗姗。点开图片,上面正是姜文静被王达绑架的照片,背景是一座废旧大桥。
马姗姗的电话跟着就打来了,“小任!你快救救文静……”她泣不成声,勉强平静气息把王达绑架姜文静,要挟姜元的事说了一遍。
“您放心,我绝不会让文静出事的!”任天宇挂断电话,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拿出笔记本电脑,对照着图片中的大桥比对网上新洲市废旧的大桥,终于找到是立新大桥!任天宇发动引擎,疯了一般地向立新大桥开去。
立新桥下,姜文静还在与王达对峙。姜文静突然看着王达笑了。
“你笑什么?”王达皱眉问。“我笑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姜文静大声道。
“行了,放开她,我今天倒要听听她要说什么,让她把所有想说的遗言全说干净了,然后我再送她上路!”王达索性叫保镖放开了姜文静,对她说,“今天本来要送任天宇,既然你来我就先送你!”
姜文静揉了揉被抓得生痛的胳膊,顺便打开了手机录音:“你觉得你还能像十四年前那么幸运吗?”“十四年前怎么了?”王达反问道。“十四年前,你指示吴易景买通赵德柱,撞死任天宇父母,对吧?”
“这个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啊。你都说了,赵德柱是吴易景买通的,关我什么事?”王达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文静,眼神让人发毛。
姜文静却不为所动,继续说:“既然与你无关,那为什么你的车子会出现在犯罪现场?”“什么车?”
“我提醒你一下,车牌号:新80337,当时登记的车主是您。”
王达恍然道:“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车确实是我的车,不过那天刚好借给吴易景了。”“可是为什么当时监控录像拍到的,是你和吴易景都在车上。”
王达笑了笑说:“不可能,我又不在车上,怎么可能被监控拍到,再说那条路上当时哪有监控?”
大桥对面的草丛里,张皓伦带着特警已经埋伏在内,狙击枪瞄镜里,出现了姜文静与王达的身影。张皓伦悄声交代,“注意,一定要抓活的。”
大桥远处的道路上,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路边。尹川和俞凯茵正带着蓝牙耳机,监听姜文静与王达的对话。这时,一旁的严律报告说:“尹处,公安局那边来了消息,说姜元自首了。”
“我爸是什么人,你我都心知肚明。其实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你怎么就忘了,我的记性特别好呢?”姜文静嘲讽道。王达闻言,眼球微微闪动,不知在思考什么。
“十几年前,我爸只是想融一轮资,解决公司当时的燃眉之急,成败都自己担。是你们,怂恿并一步步指挥着他把融资变成了并购,也是你们,哄骗我爸说已经找好了托盘人,导致他对公司的负债置之不理,成立了新公司,然后把钱分给你们。当年的bp都还在,第一版和最后一版差了太多。要说责任,我爸有没有问题还不好说,你们肯定难逃诈骗罪的追诉吧。”王达不屑地笑了笑。
“你以为你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吴易景,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可你忘了,当年给我爸做吴易景的公司,注册信息上也写了你的名字。一场交易,时间久了,人们会记得卖家和买家,最容易忘了的就是中间商——可那仅针对记忆力不好的人!”姜文静边说,边偷偷观察王达的反应。
“你很警惕,你转给我爸的款项,我爸打给了吴易景没错,可吴易景又打给了你呀。银行交易流水单,吴易景一张不差的全都拿出来了。”
王达神情微变,但依旧不为所动,分辩道:“那又怎样,私人之间还不允许转账了?”“但凡做过,就会留下痕迹……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吧。你说当天你把车借给了吴易景,那么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早就说过,那天我约了朋友吃火锅吧。”王达淡淡道。
“跟谁?”
“吴易景。”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吴易景借了你的车,并出现在车祸现场,这不是矛盾吗?”
王达嘿嘿笑了笑,说:“难怪他迟到了半小时。”“好,就算你们当天一起吃了火锅,还有谁能证明?”姜文静又问。
“火锅店的老板。”“你说的是林薇薇的妈妈吗?”姜文静直接点出要害。
王达愣了下,这个瞬间被姜文静捕捉到。她紧接着道:“那个爱了你一辈子,却被你害死的女人,对吗?最可怜的是,她明知道你想让她死,都没有告发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达脸色不太自然道。“你可能不知道,吴惠兰死前就知道你偷偷修改了她的病例。但是她还是选择放弃治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你,成全你的安心!”王达的神情严肃起来,“我不相信,不可能!”
“我们已经找到了吴惠兰当时的主治医生,当时医生看到她放弃治疗,也很意外,私下联系过她核实情况,当时她就知道你的意图了,你想她死。所以她依然没有接受治疗,最后选择放弃生命!”
王达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懵,情绪也似乎有些郁闷。
姜文静接着说:“林薇薇的妈妈吴惠兰,她一辈子都爱着你,甚至不惜替你做假证掩盖杀人的事实,那天的店铺根本没有营业!因为那一年,新洲市在申请文明城市,在市区街道安装了一批摄像头,监控显示,当天的火锅店根本没营业。”姜文静语速加快,“吴惠兰为你牺牲了性命,而你呢,你又是如何对她的呢?你当年害死她不算,你还要害死她唯一的女儿。你利用林薇薇的律所洗钱,还把罪都推给她,甚至还绑架侄子吴博文,逼迫吴易景杀雷万。你把周围的亲人,一个一个亲手干掉,最后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觉得你还不可怜吗?你可怜并不是因为你不爱任何人,而是你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爱存在!”
王达终于被激怒了,吼道:“那又怎么样?就算你说的这些是我做的,就算我当时就在车上,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根本不需要那些无聊的感情!感情不过是人的弱点,让人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相信什么感情。吴惠兰如果不是因为爱我,她会帮我做假证?吴易景为了吴博文宁愿被我威胁去杀人。我当然知道林薇薇一直想得到我的认可,所以她愿意为我做事,帮我洗钱。”王达有些丧心病狂地得意大笑起来。
“还有你姜文静,你要不是为了任天宇,今天会跑来送命吗?你们这些愚蠢的人,自以为高尚的人,充满了优越感的人,你们不过都是我手中棋子而已。”姜文静摇头叹息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