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群众中,几个女子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已是十分不忍,纷纷转开头。
也确实,这个被绑着的小姑娘身上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场面十分血腥。
虽然说这样的情况在牙行里面也不算少见了。
但大家都纷纷挪开了眼神。
只是尽管如此,也依旧没有人愿意上前说些什么。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悲哀,一纸卖身契,人的性命在这些人眼中就如同家禽一样卑微。
甚至比起家禽还要不如。
啪!
又是一声鞭子落下的声音。
几个站的靠前的妇女肩膀一缩。
“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
不过瞬息之间,众人愣了一愣。
这声音,怎的有些熟悉?
大家将目光挪了回来。
却见那妇人猛地后退了两步,捂着胳膊痛苦大叫。
“是谁!?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敢打我?”
围观群众瞬间愣住了。
这鞭子不应该是落在那小姑娘身上的吗?
怎的被打的人居然是那妇人?
群众迅速转移目光。
却见那姑娘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男人冷硬的面庞上带着几分薄怒。
明明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周身散发的气势却令人感到胆寒,汗毛竖立。
林景阳没有犹豫,直接丢了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到牙贩子的怀中。
“这是十两银子,卖身契我要了。”
“十....十两银子?”
牙贩子抱着银锭子傻了眼。
周围的群众也是惊讶不已。
“这人是谁啊?什么身份?一个贱奴,居然出手如此阔绰?”
“该不会是那个人家的公子哥吧?”
“看着不像啊!他身上这套行装挺朴素的,而且看着也是一副生面孔啊!”
“你们没看到吗?这人身手敏捷,气势霸道,风度不凡,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这又如何?那位夫人可是王家的人,同样不好惹啊!”
众人纷纷为这十两银子诧异。
一两银子在唐时期等于一贯钱,一贯钱有两千钱,乘以十,那就是两万钱了!
在现代那也是将近两三万的价格。
随手一丢就是十两银子。
众人如何不惊讶。
要知道,在古代一个成年奴隶的价格也不过四五千钱。
孩童奴隶也就两三千钱。
十两银子,可以买上四五个成年的奴隶了。
“你这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整个长安城,就连朝廷中人见了我都得给我几分脸色,我家夫君更是朝廷命官,你敢惹我?信不信我叫你......”
“尖酸刻薄,克夫相。”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瞬间让那个妇人变了脸色。
下一刻她更加跳脚,“该死的家伙!看我不打死你!”
她气急败坏的再次挥舞起了鞭子。
啪的一声,却见鞭子稳稳地落在林景阳手中。
林景阳手上用劲一扯,那鞭子从刻薄妇人手中脱落。
掉到地上。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众人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我不愿与你这种人过多纠缠,牙行有牙行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在刚刚这位姑娘的卖身契已经是我的了。”
“掌柜的,你可有异议?”
牙贩子摇摇头。
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做这种生意的,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道德可言,谁给的钱多,谁就是大爷。
刻薄妇人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死丫头的卖身契,明明是我先要的!”
“那又如何?我先交钱,那便是我的了。”
林景阳淡淡的回应。
那妇人见林景阳泰然自若游刃有余,气势磅礴,顿时眯着眼睛打量起他。
心中暗暗筛查了一番,她想着这人是个生面孔,心中提起了几分气,“好,既然你把这小贱蹄子的卖身契买了,那她就是你的人了,既然如此,我就好好跟你算算账!她死丫头偷了我的镯子,这笔钱,你身为她的主子,理应替她承担!”
“若是不赔,那我便报官!让官府来处理!”
林景阳低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儿。
果然看到她沾染了鲜血的手中,死死地握着一个看不出质地的镯子。
“你说这镯子是你的便就是你的了?你可有证据证明?”
那妇人一愣,“你说什么?”
“呵呵!笑话,这镯子可是我请了高句丽那边的大师回来亲手雕刻,价值千两,不是我的难道还是这小贱蹄子的?”
林景阳一笑,“哈!你说什么?你说是请了哪个大师回来雕刻?”
“你...是高句丽的大师,有何问题?”那妇人眼神一闪。
周围人听了纷纷嗤笑出声。
林景阳眼中更是闪过一抹轻蔑,“这世道,骗人都不需要打草稿了?你莫不是当在场的各位都是傻子吧?明明先前你可不是这般说辞?我倒是很好奇,这没一下的功夫,西域的大师,忽然变成了高句丽的大师?”
“难不成,是两位大师一起制作?”
那妇人脸色巨变,眼中心虚之色掩饰不住,“我,我一时间说错了.....对对对!没错,就是两位大师合作的!”
“那你再说说,这大师又是哪位大师?姓甚名谁?镯子是什么时候制作的?用的什么材料?翡翠还是金银?这镯子上面的花纹又是何意?”
林景阳一股脑抛出了许多问题。
围观的群众只觉得脑子都跟不上他嘴巴了。
那刻薄妇人更是被这几个问题给问住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心虚的吐出几个字,“是,是去年,去年我请人制作的,用的是上好的翡翠,雕刻的花纹,花纹.....”
林景阳可没工夫继续跟她耗下去,他笑意收起,“是吗?你确定是翡翠?可是我看这质地似乎是木质?难不成你家里还有木头质地的翡翠?”
事到如今,大家都不是傻子,孰是孰非都已经浮出水面。
那妇人的脸都涨红成了猪肝色。
她正想继续争辩,就在这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衣着富贵的男人,一巴掌拍在那刻薄妇人的脸上,“丢人现眼的娘儿们!老子不过才离开一会儿?你就他娘的又给我惹了事端?还不赶紧跟我走?”
“老....老爷?不是这样的,我,我.....”
那男子根本不听解释,直接踹了她一脚,“赶紧给我滚!”
说完就扯着那妇人匆匆离开。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或多或少都觉得有些可怜,毕竟小小年纪的姑娘,被打成这样子。
热闹已经散场,人群也渐渐散开。
那牙贩子也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这位小老爷,这是这丫头的卖身契您拿好咯!除了这丫头,你可还要看看别的?”
牙贩子眼中尽是贪婪的神色。
他看着林景阳,仿佛就像是在看着财神爷一样。
毕竟在这个年代,一个成年奴隶就不到五千钱,他已经净赚了一万五千钱了。
牙贩子巴不得林景阳再多买几个。
林景阳伸出手,刚想扶起那个小姑娘,忽然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转过头,看向方才为那个刻薄妇人出谋划策的面黄肌瘦的奴隶男子,“这个人,我也要了。”
说完丢出几个碎银子,“解开绳子,替我扶着她。”
“掌柜的,这是七两银子,你再给我挑选一个身强体壮,会赶车的人。”
牙贩子见钱眼开,此刻恨不得抱住林景阳的大腿。
收了钱办事也更加积极。
“好嘞好嘞!小老爷放心!”
随后他挑了一个附和林景阳条件的。
将三张卖身契递给林景阳。
那个面黄肌瘦的男奴仆叫陈泗,赶车的叫阿山,至于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