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飞机上。
齐亦礼一个人坐在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周州给他定的机票选择是头等舱。
头等舱里面非常安静,他手边就有着空姐刚刚端上来的果汁,他只要一侧头就能看见窗外的风景。
夜色已经降临,窗外往下看,便是一片灯火通明,城市的灯光在夜晚漆黑相互相映衬,就像是一幅染上暖色的画作。
齐亦礼从今天下午放学一直保持的冷静在这样的安静中突然分崩离析。
上涌的泪意要湿润了他的眼眶,心好像后知后觉地空了一块。
他握着手机,打开了通讯录,看着那一个熟悉的电话,也是他以后都永远都打不通的电话。
“姐……”
齐亦礼看着窗外的景色,下意识喊出了盐悉,他的神色开始恍惚了起来,思绪像是被人抛到了半空,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
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
可是…..我一点都不快乐。
他手边的包里放着盐悉早就给他准备好的档案,是从青藤转到l国的私立高中所需要的资料,包里还有盐悉给他的卡,里面有整整50万。
他什么都没有损失,反倒是赚了。
但他为什么越来越痛苦了?
————————
那天晚上。
“亦礼啊……你母亲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和我没关系呢?”
盐悉能感觉得到,齐亦礼在听到她落下的这一句话后,几乎是整个人有着明显的僵硬感。
齐亦礼本来下沉的思绪像是一下子被拖入了湖底深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的母亲的事情和她有关?
齐亦礼瞬间放开了盐悉,他现在无比想看到盐悉的表情,他想是想确认着什么。
盐悉感觉得到对方的眼神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快要溺水的人抱紧最后的一根浮木一般。
眼镜之下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像是快要破碎开来…..
【真有你的!满满子!一个人刷两次,冲!冲!冲!】潘多拉仿佛从这个场面中get到了什么一样,让盐悉赶紧承认下来,刷爆齐亦礼的极值!
那它潘多拉的业绩简直不要太辉煌!
盐悉本来到了嘴边的话,在齐亦礼的目光下,硬生生压了回去。
【潘潘,你想我死?】
【???】潘多拉不解,这不是刷极值的好机会吗?
【风险太大了。】
盐悉直接说明了重点,她知道她如果承认下来,齐亦礼的极值也许会被再次刷爆。
但是与此同时,她也要承担齐亦礼极值冲击到极致的风险。
天台,不太安全。
算了,还是不冒这个破险了。
潘多拉觉得奇怪,盐悉本来就不是一个害怕风险的人,和她相处这么久以来,潘多拉能感觉得到盐悉压在骨子里的那股疯劲。
开始见她的时候,盐悉不就在完成她的跳楼事业吗?
潘多拉总是觉得,盐悉不是害怕风险而是…..是她不愿意。
“抱歉,我开了个玩笑。”
盐悉一脸歉意地看向齐亦礼,伸手过去玩弄乱了齐亦礼的头发。
那张美艳的脸庞一如往常,就像是她非常抱歉刚刚口不择言开了一个冒犯到他的玩笑。
齐亦礼在这份平静中,他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都只是玩笑,不是真的。
齐亦礼再次抱紧了盐悉。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姐…..”
盐悉感觉得到齐亦礼这次的力度一点都不轻,有些激烈的情绪似乎在发酵。
盐悉故意忽视了齐亦礼那不稳定的情绪,她像是冰冷地开口道:
“齐亦礼,你现在必须走。”
“姐…..”
“原因有很多,但是你必须走却是必然的结果。”
盐悉斩钉截铁地对着他说。
她不想伤害齐亦礼。
因为那个人说过,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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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的事情几乎纷纷涌上脑海,盐悉告诉齐亦礼,她把他从西区调到了东区,一开始就告诉过他原因是什么。
她想玩,在她的生命结束之前。
虽然齐亦礼一直和盐悉相处以来都没有察觉到盐悉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盐悉看起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而且他问盐悉原因,盐悉总是避而不答。
但是直觉告诉齐亦礼,盐悉说的话说真的。
盐悉在那天晚上告诉了他,她所有想做的事情。
她将计划分为了两条线,她告诉他,驼青栾造谣她的事情会被曝光,而驼青栾必定会报复她。
至于报复的时间点,她也不能知道。
但盐悉要求齐亦礼在驼青栾报复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周州,告诉周州一件事情:周妍珠在盐悉的手上,并向周州要求办下签证还有买下机票,离开这里。
“我不可能抛下你的!你疯了吗?”
齐亦礼听完她的要求后,第一次这么激动地反驳盐悉道。
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不是玩玩….他远走高飞了,那她怎么办?
齐亦礼知道盐悉有事情瞒着他,从她让他做的那些个事情就可以看出,她这番做法,无疑会激怒所有她提到的人。
她是在报复周州还有驼青栾他们吗?
这就是她玩玩的目标吗?
他听完后,除了对驼青栾还有周州有着恶心的感觉外,还有一种其他的感觉。
“你会帮我的。”盐悉平静看向齐亦礼,像是在陈述些什么。
因为这算是她的“遗愿”了。
齐亦礼在她平静目光中,心里却突然上涌了一种恨意。
眼前的少女似乎是吃定了自己会答应,答应奔向一个完全没有她的未来。
齐亦礼的指甲再次深深扣进了掌心的肉里,他听到眼前的少女继续说道:
“齐亦礼,结束所有事情后,就不要再来联系我了。”
这是一种抛弃,也是一种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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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那晚听完两个人的对话,沉默了。
它和齐亦礼不一样,它开启的可是上帝视角,盐悉这些个做法无疑是想刷爆驼青栾还有周州的极值。
至于危险不危险,这不在盐悉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潘多拉还是忍不住地问了盐悉一个问题,它几乎处处都能想通,但是还是有些东西搞不懂。
【满满子,齐亦礼的母亲的开始时被人袭击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当时它忙着去停车了,没看盐悉怎么操作,等到盐悉联系它时,齐母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不然怎么解释,盐悉对齐亦礼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