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拆弹之后
冬邺市,刑侦局。
大案侦破,整个冬邺警界却闲不下来。重案组队长明恕受伤,大量收尾工作还等着市局上下。
花崇作为支援者之一,随特别行动队回到冬邺市之后,逗留数日,协助后续侦查,本打算再多待几天,但洛城更需要他这位刑侦支队队长。
洛城和冬邺市之间高铁相连,交通十分便捷。
花崇订好了高铁票,昨天晚上却临时取消。
原因无他,替他坐镇洛城的柳至秦一定要开车来接他。
春意正浓,花崇倚在刑侦局庭院里的乒乓球桌边,一手揣在警裤口袋里,一手抬起,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他的制服衬衣收束在警裤里,姿势非常放松,纽扣没扣到最上一颗,衣领的一个角歪斜,些许锁骨若隐若现。
阳光铺洒在他背上,大约是觉得热,他轻微动了下,背脊与肩膀的线条愈显利落,充满力量感。
他脚边放着一个黑色行李包,不大,看上去只够装日常用品。
礼物之类的东西,自然是塞不下的。
沈寻在三楼喊了一声。
花崇抬起头,手在眉骨上搭了个凉棚,“沈队,怎么?”
沈寻位置高,看得远,冲西边抬了抬下巴,“车来了。”
你等的人来了。
花崇转过身,近旁的树叶随着风晃动,他眼中的光点闪烁,近似笑意。
车缓缓驶入,停在临时停车位里。
花崇提着行李包走过去,后备厢的锁发出“咔哒”声响。
驾驶座的门打开,柳至秦没穿警服,深色衬衣加休闲裤,头发剪短,挺拔颀长。
花崇弯腰把行李包放进后备厢,警服衬衣在后背绷起来,衬出腰线和脊线的美妙。
柳至秦看着,没搭把手。
这活儿也不需要搭手。
“不上去打声招呼?”花崇直起腰,看向沈寻所在的阳台。
就这几分钟,沈寻居然已经不在那儿了。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萧局现在很忙。”柳至秦拉开副驾,“今天是来接你。”
花崇坐进去,给自己扣好安全带,“这倒是。小明还在医院住着,欠咱们的酒一时半会儿也补不上。”
柳至秦说:“你就惦记着小明的酒。”
花崇乐了,“是谁老惦记着小明的酒?”
石膏还没有拆的明恕打了个喷嚏。
乐然一边削水果一边看他。
明恕说:“乐乐,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乐然好奇,“什么赌?”
“柳老师在说我坏话。”明恕想了想,补充道:“柳老师和花队一起说我坏话。”
车发动,驶出市局,开进市局外一条偏僻无人的林荫道。
花崇听明恕说过这条林荫道,没想到柳至秦大路不开,把他带到这小巷里。
车停下之后,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响起,柳至秦半倾身子,一手撑在副驾的椅背上,“花队。”
他们之间有更亲密的称呼,但更多时候,柳至秦还是喜欢叫花崇“花队”。
因为当年告白时,他就是这么称呼花崇。
花崇笑着应了声,将椅背往后调了调,“小柳哥,车不开了?”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捏住。
柳至秦指腹上有茧,是常年在枪和键盘上磨出来的,粗粝却并不磕人,像海滩上被太阳晒得干燥的细沙。
“我看看你。”柳至秦是笑着的,但眼中似乎带着一丝狠劲与急切。
花崇垂着的眼尾稍稍提起,睫毛颤了下,手往前,贴在柳至秦腹部,挑逗似的捏住一枚扣子。
要解开,又没真正解开,像玩一场恶作剧游戏。
呼吸交错,花崇嗅到一股浅淡的烟草香。
柳至秦在开车前来的路上抽了烟。
他俩以前都常抽烟。当重案刑警的,有时没有烟扛不过去。
这两年不知是谁提议一起戒烟。
虽然没有彻底戒掉,但对尼古丁的依赖明显少了。
花崇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在柳至秦身上嗅到烟草香。
柳至秦低头,吻在他唇上。
花崇闭着眼,任由柳至秦顶开牙关。
柳至秦这人是个“演技派”,在外人面前风度细致,温柔稳重的面具戴得特别稳。
可没有外人时,这人的恶劣劲儿和独占欲就显露出来了。
尤其是在花崇经历过危险之后。
锢着下巴的力越来越大,吻越来越深,花崇招架着,在窗门紧闭的狭小空间里,渐渐有些喘不过气。
他并非不能夺走主动权。
但他愿意将主动权交给柳至秦。
片刻,他终于解开柳至秦衬衣的一颗纽扣,手指探进去,在纹理分明的腹肌上游走。
腹肌在这“突击”下轻轻一绷。
“唔……”
花崇还没来得及窃喜,气息就被掠夺得更凶猛。
柳至秦是带着气的,要在他身上-泻-火。
风吹过,绿叶裁剪着天光,在窗玻璃上来回晃动。
柳至秦终于将花崇放开,一舔唇角,像雄狮刚品尝完一道开胃菜。
花崇耳根和脸颊已经被熏红,眼中浮着几分潮气,胸口起-伏的幅度比不久前大了不少。
刑侦队长的这副模样,也只有柳至秦看得见。
“谁让你解的?”柳至秦声音低沉,酥酥麻麻地挠在花崇耳边,“给我扣上。”
花崇又摸了一会儿,不给扣。
他知道柳至秦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几日前,在西南边境的崇山峻岭里,三枚设置刁钻的炸弹即将爆炸,需要三人分秒不差地同时拆除。
在场的一众刑警特警中,只有他、萧遇安、明恕具备拆弹能力。
他与萧遇安皆是胸有成竹,但拆弹的风险永远存在,只要有一丝闪失,三人就将命丧当场。
柳至秦的担心与愤怒并非无理。
所以柳至秦要“惩罚”他,他心甘情愿接受。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仅存在于侦破案件,亦存在于每一次亲-密。
那些你来我往,恰到好处的强势与服软,都是火候正好的情-趣。
“花队真英勇。”柳至秦寒寒地道:“我听萧局说,一听说有炸弹,你立即就上去了。”
花崇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贴在他唇边道:“你也不差。”
“嗯?”
“嘴上说去国外帮忙拿网络证据,结果头一天晚上就和人来了场枪战。”
柳至秦笑,“不得已而为之。”
花崇也笑,“彼此彼此。”
柳至秦轻哼,热吸洒在花崇锁骨上,“行吧,回去再跟你算账。”
车重新启动,离开铺陈春光的林荫小道,出城,上高速,向洛城的方向开去。
路上堵了些许时间,回到画景小区时已是深夜。
夜色催动着欲-念,又像忠实的护卫,隔绝着一切窥探的视线。
柳至秦正要下车,花崇忽然拉住他的手。
柳至秦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似笑非笑地问:“花队,不想下车?”
花崇视线下移,“小柳哥,你衣衫不整。”
那枚被解开的扣子,后来虽然扣上了,却不知何时又被解开。
花崇先移到后座,半躺下,眯着眼看柳至秦。
他三十多岁了,皮相却显年轻,微弱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削去了他在人前的干练气场,令他显得温和、漂亮。
成熟男人勾引人的时候,诱惑是致命的。
柳至秦笑了声,从容道:“怎么,想在这里?”
花崇反问:“这里不行?”
精英刑警的素质体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洞察辖内的一切,连什么地方哪里不会有人经过都一清二楚。
柳至秦俯视他,唇角的笑渐渐隐去,眼中暗云滚滚,好似下一瞬就要将他吞噬。
花崇在后座下方摸出一个平板大小的盒子,像开易拉罐那样单手扣开,拿出一支润-滑油,在手指间转了转,“来?”
柳至秦撑住额头,顽劣道:“你自己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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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柳哥。”花崇不是那么经不起折腾的人,但柳至秦乐意惯着他,他便乐意在这种时刻装装虚弱,意思意思撒个娇。
腰腿软着,连眼神都格外勾人。
“嗯?”柳至秦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口袋里,又扯出一张。
“这就完了?”花崇笑得像只野狐狸。
柳至秦握住他的后颈,也笑,“这只是先打个野食。”
“你管这叫打野食?”
“不然?”
花崇想了想,亲柳至秦的下巴,“那在家里算什么?”
柳至秦说:“算家宴。”
花崇捡起自己的裤子,“那就回家,开家宴。”
深夜,小区特别安静,二娃虽然只是一只狗子,但好歹是警察家属,激动起来很有分寸,呜呜小声叫,暴躁地晃着尾巴,没有发出一声嚎叫。
柳至秦提着花崇的行李包去书房整理,花崇正要蹲下和二娃玩,忽然抽了口气,“哎哟——”
柳至秦回到客厅时,花崇正跪在垫子上,揉自己的腰。
“使用过度。”花崇一本正经地说:“腰肌劳损。”
柳至秦蹲在他面前,四目相对。
才几秒钟,花崇就装不下去了,抱着二娃笑起来。
二娃无助地挣扎,喉咙发出“吼吼吼”的声响。
爸爸,你要干什么?
柳至秦一手撑地,一手托着花崇的脸,“您的腰际劳损没劳损,难道不是我最清楚?”
二娃艰难地从两人之间挤了出去,回头看一眼,忙不迭地跑了。
它的狗粮堆了满满一柜子,才不稀罕吃两个爸爸的狗粮。
早上出门之前,柳至秦叫了半加工的肉和菜,炒一炒就能吃。
花崇靠在厨房门边找茬,“你就拿这种东西迎接我?”
柳至秦围着围裙炒青椒牛肉丝,没回头,“青椒牛肉,青菜豆腐汤,油炸酥鱼,不都是你喜欢的吗?”
花崇抱着胳膊,“但我不喜欢半加工的。”
“那怎么办呢?”
“嗯……那就惩罚一下厨师吧。”
夜深人静,打过了“野食”,“家宴”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