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收拾书桌的樱樱微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城堡里这些女仆全是孤儿,自从被进入席家后,席九就从未允许她们出去过。
更别说,贴身跟随着离开席家庄园。
白秋也是一愣:“你平时出门都只带保镖的。”
带女仆也没什么用。
席九蹙眉,眼神有些冷:“我现在换口味了不行?”
白秋:……
行!
当然行!
谁让您是席家的九公主呢,您说了算!
樱樱也不敢多问,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上。
外边下雨,她拿了把伞。
豪华的保姆车停在城堡门口主道上。
不远处草坪上,有放养的羊驼跑过。
四个保镖站在车前。
她以前出门,也就只带着一个心腹婢女。
多数时间,一个人。
不喜欢太多人跟着。
席九皱眉:“你们不用跟着。”
几个保镖怔愣,你看我我看你的,抿唇道:“九公主,我们不跟着保护你,老太君会罚我们的。”
席九以前出门,那可是都众星捧月的。
那排场,可是真跟公主出行一样,要多大有多大。
今天四个保镖都嫌多?
纵使知道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但不知道原因,白秋还是觉得有些怪,不太习惯。
开口劝道:“他们要贴身保护你安全的,你要不让他们跟,他们回头就会失业,席家赶出去的人,没人敢再要。”
车祸时,那几个保镖和司机,现在下场都很惨。
“而且,别忘了,”白秋小心翼翼的提醒:“你可是灾星,无数人都想暗杀你……”
去海棠林,那是郊区没人。
去城市里头,人多地段,被认出来,说不得要被人砸鸡蛋烂菜叶子什么的。
原主还真是个麻烦精。
改变,也不能一蹴而成。
席九拧眉,又冷又燥:“我说不用跟就不用,奶奶那里,回头我跟她讲。”
说完,就抬脚上了车。
一踢挡板:“开车!”
有些不耐烦。
九公主是没以前作了,但似乎更可怕了!
没人想伺候她。
可给席家打工,工资高啊!
南浔甚至有句话传的很开:想靠打工发家致富,那就进席家。
随便一个下人,最低的月工资都上万。
但席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王司机,也是在近一百个竞争者里被选中的。
此时身子一抖,连忙启动油门。
四个保镖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
南郊,海棠林。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从外表看普通的不行。
车窗玻璃,是只能从里头看见外头的单项。
车里,是车外看不出来的宽阔。
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后头只有两边各安置了个位置,中间置着一张软塌。
小冰箱,微波炉,小餐桌,咖啡机摆的错落有序。
还有水果。
于贺骞拎着枝海棠回来,刚在林里折的。
上了车,门一关,墨镜一摘,他就爆粗口:“老子刚才折花,竟然有俩女的骂我,说我不爱惜植物……”
听他骂骂咧咧,沈风嘴角轻扯:“于爷,您这好像的确不怎么爱惜……”
于贺骞看了眼手里的花,踹了他椅背一脚,把花扔向软塌上的人,没好气:“你的花!”
闻青时飞快伸手抓住,才避免砸到那位身上,好好递过去,冷眼看着于贺骞:“不是你要闹着来南浔的?”
是没错。
他就是震惊,想拉着沈美人儿一起来亲眼看个热闹。
也没想折花啊?
于贺骞一噎,也不敢反驳。
沈悸苍冷的指尖摘了片花瓣,在指腹揉捏,花渍立马染了指缝,芬芳飘散。
花,是真的。
他侧头,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的矮山。
几色海棠竞相绽放,一簇簇的叶子透着绿意。
春意盎然,美景如画。
若不是真的发生过,任谁也不敢相信。
这海棠,昨天还是枯萎之色。
除非是神,否则,谁也没那个本事让这百亩海棠,一夜之间新生般重开。
席九显然不是。
“咳咳咳……”
花香有点浓,闻久了,呛的沈悸喉咙发痒。
闻青时连忙把花拿走,扔回给于贺骞,拿了消毒湿巾,给沈悸擦着手指头:“我就说不让你来,于贺骞爱赶热闹,你也就惯着他……”
又开始说教。
长的那么斯文儒雅,江湖有名的医生。
却是个老妈子性格。
于贺骞撇嘴:“就从今天早上到现在,短短七个小时,网上到处都是玄学帖子,还上了热搜,说这海棠是为席九开的,你们说邪不邪门?”
沈悸桃花眼微眯,颜色比那漫山海棠还好看,音色淡如水:“席老太君做的。”
这么些年,席九顶着个灾星的名头,什么地震,台风,火灾……等意外,全都推在她身上。
甚至几年前,还有人去席家泼脏东西。
去席家放火。
说要烧死席九这个灾星。
虽然被席琼枝给狠狠收拾了,那之后也没人敢再去。
可,随着席家一群男丁,到最后基本一个不留。
她顶着的压力,可不小。
没人懂她为什么,护着这位克死父母,克死兄长,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甚至灾星的孙女。
现在这起“灵异”事件,是改变席九名头的契机。
可,灾星就是灾星。
席九这些年的名声,差的苍蝇都不愿意盯。
网络舆论,可救不了她。
沈悸敛回视线,清冷如玉:“植物专家怎么说?”
“查不出来。”于贺骞道:“这件事,估计要被列进大夏不可说的‘灵异’事件里了,说不定还能拍几期走近科学。”
他啧笑着:“我这是,赶上了大时代历史啊。”
他们的人,也查不出来什么。
但绝对不会是席九。
想靠玄学救她?
异想天开。
闻青时把车窗摇上:“这南浔就不是个好地方,回帝城吧。”
沈悸低咳了两声,身子懒散的往后靠,恹恹道:“回吧。”
沈风开车,往机场驶。
路过席家庄园。
那座银色的城堡极高,远远都能看见它的顶尖。
于贺骞嘶了一声:“我记得这城堡不是粉色的吗?”
他们以前来这边儿,看到过,当时他还觉得恶俗。
现在这,一整个就直接高级起来了。
沈悸兴致不高,顺着看了一眼就敛回视线:“或是那位九公主,换口味了吧。”
闻青时扶了扶眼镜:“婚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席家这次主动,退婚书都送到了沈家去。
挺认真的。
三个金矿,对沈家来说并不算什么。
这多好的机会?
沈悸掀了下眼睑,瞳仁漆黑,一片清冷,朦朦胧胧的:“沈家的传家玉佩,是信物。”八壹中文網
退婚书是能做凭证。
但那枚玉佩,才能起到真正的作用。
为防止席九再玩什么把戏,不能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