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外星物质。
这颗星球，哪来的那么多外星物质？
席九眉心拧了下。
沈悸又道，“窦博士这次邀请你来是为自动驾驶系统，这次座谈会的首论也会是这个。”
他和方鹤霆是因身份地位。
而把席九放在第一排，则是因为更好的训斥她。
对于这些科学家来说，一群科技大佬日夜不眠，辛苦很久，才研发出来正式实行的项目，眼看就能够成为世界进阶的一大步，却突然被人毁了……
没有人不会气。
窦荣天最气，特地把她安排在这个位置，就是为在这一众科技大佬里，提名批评她，审判她。
让她躲无可躲。
席九眼皮子掀了下，唇角勾起抹很浅的弧度，笑意不达眼底，“我等着他们。”
沈悸轻笑，气息寒凉。
“最近发生了一件事，关于智能ai自动驾驶出租车被叫停，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台上科协主持前话已经说完，进入整体。
方鹤霆摸着下巴上的伤，满脸的幸灾乐祸，“你惨了。”
席九睨他，“你猜，我敢不敢在这里打你？”
方鹤霆：“……”
他长这么大，他爸妈都没舍得动他一根头发！
更别说打！
侧头看了眼两人，沈悸摇头，眼底是细碎的笑意。
“据我所知，科技部找到了那名毁坏智能出租，影响整个项目的人，并且就在现场……”
说到这，主持人视线扫过第一排那容貌扎眼的女生，拉长尾音，“接下来，让我们先请窦荣天博士上台，说一下对这件事的看法。”
在嘈杂议论声中，候场的窦荣天第一个上台。
“这个项目，如果经过测试，正式投入使用，受益的将是整个大夏百姓，这是大夏科技向前迈出的一大步。
就不说这些，那是未来科技，几十位科学家用无数材料，巨额投资，耗费三年的心血！
如今，在测试中，它没有自己出意外，却被人为毁掉，影响摧毁了整个项目！”
窦荣天推着眼镜，声音沉重，能感受到压制的怒气，“这个人，就是席九。”
“席九？”
“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席九？”
下边寂静了一瞬后，瞬间全体露出惊然。
席九的手机和手环，同时各收到一条消息。
席泽：［我可以黑了他们这个会馆的系统。］
柳时月：［需要帮你断电？］
席九嘴角轻扯了下，统一回复：［不用。］
“对！没错！”窦荣天沉声确定他们的念头，目光盯着第一排席九，一字一句道，“就是那个，被称为灾星的大夏南浔席家九公主，席九！”
一瞬间，所有视线都望过来。
一片哗然。
谭祥生目光锐利，“就是她上午打了你和方鹤霆？”
谭亦萱摸了摸脸上的伤，抿唇点头，“是。”
如果把席九定为罪人，到时候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那游戏是席九玩的。
只要李晖等人嘴够严，她就能够成功入职。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我们不是不能接受失败！”窦荣天义愤慨激昂，“但我们不接受由恶意破坏造成的损害，这是把无数科学家的心血不放在眼里，是在阻拦世界和科技的进步！”
这架势，这语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毁灭了世界呢。
席九望着台上，眼稍带冷。
方鹤霆眼睛滴溜溜打转，就算捂着嘴，幸灾乐祸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沈悸低声开口，“如果没有你这一出，这个项目今年九月份，就能够正式运行了。”
届时，自动驾驶系统不止用于出租车，还有私家车。
将会成为民用，随处可见。
以此，踏进真正的超科技大时代。
结果，因为一个席九，夭折了。
“席九小姐。”就在这时，主持人在台上提了席九的名，“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人递了话筒过来。
两百多双目光，全在她身上。
有愤怒，有不明所以，有不可置信，有震惊，还有厌恶……
各种各样，复杂交织。
沈悸眼稍眯了下，声音放低，“窦荣天吃软不吃硬。”
席九瞥他一眼，接过话筒，众目睽睽里站起身来，略清了下嗓子，满目真诚的道，“我以一己之力阻碍了世界进步，我有罪。”
“……？”
这么干脆？
所有人都怔了下。
谁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明明是认错的话，但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
方鹤霆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你在阴阳怪气？”
沈悸墨眉挑了下。
“你……“窦荣天冷哼，“毁了一项科研，以为这样说一句你有罪，就能过去，就能当做没有发生吗？”
“在你动手之前，这个系统运行流畅从没出过问题。”开口的这人，是智能驾驶交通部门的总负责人翟英，“席九，你闯下的这场祸，不是一句无知能盖过去的。”
“现在，我觉得她身上邪门是真的存在……”
有人惊疑不定。
自动驾驶系统的智能程序，比普通ai不知道要高多少倍，就算高级病毒都能防御。
席家曾有个席泽，是黑客高手，可精神病那么多年，也做不到这么轻松黑掉。
这个席九，根本没有学丝毫，高中就休学开始不学无术，初中数学卷子都没超过十分。
今天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看来，这场座谈会的开端，是对她的审判。
席九面色不变，丝毫不慌，歪了下头，眸子明净，“要不我当场自裁，给你们这个项目赔罪？”
“……”
确定了！
这不是在认错！
这是在找茬！
窦荣天脸黑了，“你是不是以为仗着席家，就可以无所忌惮？”
“我不认错你们说我罪大恶极，我认罪你们觉得我假装，我说以命赔罪你们又觉得，我是仗着人势挑衅你们……”
席九喉间溢出声低笑，听在耳边却阴冷冻人，“不知道窦博士到底想让我怎样？”
“什么话都给你说了。”谭祥生开口，目光冷沉，“你觉得认错是你那种态度吗？”
席九面色无波，“不知道诸位想要什么态度？”
“你……”
赔钱？这根本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要她的命？也罪不至死。
回头传出去，因为一项科研，他们逼死了席家九公主？
就算席九本来名声不好，她死了会有很多人庆祝。
但未来科技有竞争对手，抓住这一点制造舆论，就算动摇不了未来科技的根基，名誉也会受损，招标投资什么的全都会有影响。
还真是个麻烦！
先前只是愤怒，根本没去多想这些事情。
窦荣天脸上皱纹都拧做一团，一时说不出如何整治的话。
“我听说，席小姐劫车那天晚上，在交通部喊你停车时，说了句我们系统不怎么样？”
寂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
来自方天拓。
他和科协的几位大佬，一起在高台上的桌子边坐着。
席九恢复了正色，抬眸望过去，神情清冷，“我在紧急情况之下，切断了一辆车的系统，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很抱歉。但是……”
她话音一转，目露讥讽，“因为一辆车系统的毁坏，就能够让你们叫停整个项目，难道你们不觉得，你们本身就存在问题吗？”
“你……”这一番话，又给窦荣天气着了，“你说的那么风轻云淡，你知道我们废了多少心血吗？你那么能耐你那么会说，要不你上来说？”
他这明显是说的气话。
但席九，眉梢扬起，唇角微勾，离开座位，走到台边，直接一个跳跃翻上高台。
科协的人，脸色微变，“你干什么？”
“不是让我上来说？”席九挑了下眉，清亮明艳的眉眼里满是桀骜，气场极强，“我行就我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