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间房不能住了,沈风去开了间新的。
半躺在床上的沈悸,看着这条消息,又看看胳膊上被蛇咬的乌青伤口,幽幽一声长叹,拿了床头药瓶,直接全倒在胳膊上。
沈风过来给他消毒包扎,脸上表情很不好看,“主子,您就一定要伤害自己吗……”
沈悸没说话,修长浓密的睫羽下情绪让人看不懂。
半晌,一声笑,“不过几条毒蛇罢了。”
沈风:“……”
那是几条吗?
那是十几条!
全剧毒!!
要不是主子身体特殊,已经咽气了!
沈悸指腹摩挲,看着手机上备注为“阿九”的对话框,眼底闪过丝奇异色彩。
——
次日,早上八点。
方鹤霆昨晚跟席九说了,他要开学了,虽然他现在读的学位,不需要天天待在学校,但论文得交,过段时间学校还有个科技竞赛,他被选中了带队。
就没再跟着。
洛桑跟席九出门时,握着拳头为他鼓劲,“小鹤霆加油,等你拿奖回来我给你奖励。”
小鹤霆……
她能给什么奖励?
奖励他一条蛇吗?
方鹤霆嘴角轻抽,心底战术性防备,少年英气的脸上堆满欣喜和感激,“谢谢桑桑姐,你也玩的开心。”
席九啧了一声,去车库开车。
直接到异调局。
花十里一身黑色衣服上,银链横跨腰间,倚在外间桌边,端着个蛋糕在吃。
看见席九身后洛桑,一个出溜就跑了进去,能听见他骂声,“靠,那玩蛇的怎么又来了?”
夏薇等人摸着鼻子,谁也没说话。
洛桑扯了扯席九衣服,青绿色带白边的长裙衬得整个人娇小可爱,灵动不已,“他是不是骂我?”
席九带她往里边走,银白色的小风铃耳坠轻轻摇晃,“一会放蛇咬他。”
正前方的花十里牙根痒痒,“席九,你就真蔫坏!”
“你不是没事不来,有事更不来?”席九抬眼,视线凉的很,“现在来干嘛?”
花十里没好气哼哼,“你以为我想啊。”
席九歪头,眯眼一笑,“你以为我想啊?”
“……”
跟这天地都不怕的人斗嘴,那就简直自找气受。
他服了还不行吗?
花十里翻了个白眼,“既然我们都不想,那就好好说话,别互相针对了行不?”
席九眉眼无害,“不先好好说话的是我吗?”
不是你是谁?
算了。
中间横着个姜埋,席九就不可能跟他好好说话。
他大人不计小人过!
花十里把蛋糕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端了杯开水,才又道,“你今天去训人总不可能还带着她吧?”
席九挑眉,“为什么不能?”
花十里抓了把自己的绿脑袋,再看洛桑那颜色,总感觉别扭,“那里是机密训练基地,她不能去。”
席九眯眼,“那你看,我把她交给你照顾怎么样?”
花十里:“……”
他要命!
他拧了下眉,“席九,你可以有特权嚣张,但你现在的身份,尊重一下游戏规则行不行?”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席九带着洛桑往里走,嗓音清冽,“我所在的游戏里,要么你换个规则,要么我就是规则。”
花十里:“……”
其他人都望过来。
女生身上,是从骨子里窜出的桀骜张狂。
不可一世。
花十里身后桌子里,贺家剑小声的嘀咕,“副会长,你说不过她的。”
柳时月从外头进来,漏脐的白色紧身上衣黑色长裤,英姿飒爽的,一声啧笑,“都吃几次亏了,你还不长记性?”
花十里无语,“你到底跟我一伙的还是她?”
柳时月挑眉,“那席泽的事怎么样了?”
席泽是入侵迦南学院那个。
当初,花十里让她出来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招揽那个人,招揽不掉就毁掉。
但那人是席泽。
席九哥哥。
就席九这样,他们真对席泽做个什么,席九肯定会炸,那不会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之前,她带席泽去了趟迦南学院,花十里见过他,说跟会长那边重新商谈这件事。
但一直没答案。
花十里舔了下虎牙,“不是敌人就暂时不管了。”
“你……”
柳时月侧头看见沈悸从门外走进来,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沈悸这人,大夏天三四十度高温的时候,都每天不嫌热的穿着长袖衬衫加外套。
现在这秋天了,他今天里边竟然穿了件白短袖?
墨蓝色的驳领大衣,松垮的披在身上。
不知道是肤色过于白还是衣服衬的,俊美无俦的脸上,能看出来有些发乌。
整个人阴阴沉沉,把那飘渺仙气都遮住了。
好看的桃花眼里,漆黑如墨,布着寒霜。
远远的,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郁气。
柳时月看了眼,他那缠着一层又一层纱布的左边小臂,微顿,“你这是怎么了?”
沈悸捏了捏纱布处,色淡如水的薄唇耸了耸,音色如烟,“被蛇咬了两口。”
柳时月一愣,“蛇?”
花十里瞬间想起洛桑,“不会是那个玩蛇的干的吧?”
沈悸淡淡看他,轻飘飘一眼裹着的冷,让花十里后颈都莫名一凉,他往后退,“你怎么学的跟席九一样,动不动就眼神刀人。”
他迦南学院堂堂副会长,面子往哪搁?
沈悸依旧那样看着他,“你们对席泽打什么主意?”
柳时月和花十里面色同时一变,下意识四目相对,交换了个眼神。
柳时月不动声色,“就是觉得他是个人才,想邀请他加入学院,他拒绝了。”
沈悸不知信了没信,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带着沈风,从狭窄的通道擦肩过去时,留下句话。
“别试图用你们的规矩来束缚捆绑席九。”
像提醒。
可语气却又带着浓郁警告。
柳时月看着他背影,胳膊肘撞了下花十里,“你不觉得,他这个人比席九还可怕吗?”
席九狂傲嚣张,遇事基本用实力横推。
但最起码,她直来直去。
沈悸这人,有时候孱弱不已,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可有时候,阴鸷狠厉,一个眼神就令人心悸。
表面弱不禁风,实际上却深不可测。
似乎有两面。
有一面被藏的极深,让人看不穿猜不透。
这样的人,最可怕。
花十里喝了口水,狭长眸子微眯了下,“有迦南学院在,谁也翻不了天。”
柳时月瞥他一眼,顿了顿,“这几天,宁不言可能会过来这边找席九。”
花十里皱眉,“天隐身为第三方势力,一直藏的极深,除非世界出现不可控的异常大乱,或者联盟合约出现问题,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出现,这次……”
他舔了下虎牙,俊镌面容上凝肃起来,“不管它目的是什么,会长说了,席九已经进了迦南学院,那就是迦南学院的人,谁打她的主意,先过我们这一关。”
一个狼戒,就想把席九从他们地盘上套走?
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