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是外星人类,谁也不知道体内构造是否和这颗星球上的人一样,沈悸担心给席九添乱,并没把她送去医院。
至于随行给她检查的两位女医生,是沈家的人。
18层,两户之间通道里。
花十里站在那,身上好几处都缠着绷带纱布,好多天没洗的头发,艳绿都变成灰绿了。
脏兮兮的,很蔫。
听见电梯门响,下意识抬头,身子站的笔直。
旁边谢困同样姿势,但他是个没有下限的人。
看席九从电梯里走出来,直接一个跪滑到席九面前,抱住她腿开嚎,“我真的有尽心尽力保护洛桑,可她莫名其妙就陷入了沉睡,我……”
“滚!”
席九把腿抽出来,视线落在旁边的花十里身上,一句话都没说,两步走到近前,一脚踹了上去。
花十里重重撞到墙上,又从墙上摔落在地,身上伤口裂开,嘴角都溢出一缕鲜血。
谢困吓得一激灵。
花十里没挣扎,也没反抗,手背抹掉嘴角的血,低垂着脑袋,声音沉闷,“对不起。”
“如果她因你有事,我保证你今晚就睡棺材!”席九一声冷笑,疾步回了房间。
沈悸跟上来,轻声道,“洛桑身体已经逐渐回温了,没生命危险。”
洛桑躺的房间开了地暖,柳时月跟胥苍都在这。
“哥哥,她怎么样?”席九边问。边用精神力扫描她。
胥苍微顿,“她看起来,就只是单纯睡着了。”
柳时月也道,“查不出任何伤,生命体征也一切正常。”
席九的扫描结果也这样,可既然没事洛桑为什么会叫不醒?
她侧头,“蛇呢?”
沈悸从沈风手里接过玻璃盒子,递给她,“蛇醒了。”
是个小温箱,里头小青盘着,在吐蛇蕊。
除了有些蔫,其他一切都挺好的。
沈悸道,“给它也检测过了,并没有任何生病预兆。”
“嗯……”
就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呢喃,一直没动静的洛桑翻了个身,伸着懒腰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七八个人,她一愣,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醒了?”趴在门口观察的谢困,瞪大了眼睛。
席九闪身到床边,握住洛桑的手,检查她的身体,“桑桑,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啊。”洛桑眨了眨眼,锤了下后背,“就感觉睡了好久,睡的好累啊。”
席九拧眉,手贴她额头上,体温什么一切都正常。
洛桑看着房间,看着周围的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不是跟花十里在冰川吗,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都在,花十里呢……”
“看她这情况,没事。”胥苍开口,思索着道,“应该是这颗星球上的环境水土让她不太适应。”
“水土不服吗?”柳时月接了一句,可又觉得不对,“就算水土不服,她来那么久都没事,一去南极……”
洛桑现在状况,就真的很像只是睡了一觉。
可就算睡的再死,也能被叫醒。
洛桑别说叫,身处雪崩爆炸,都没丝毫反应。
“环境,水土不服,南极冰川……”沈悸低喃着这几个词,视线扫过小青,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个猜测,眼神有些怪异,“她不会是冬眠吧……”
“冬眠?”席九也愣了愣,眉心拧成一团。
沈悸思索着道,“蛇在冬天会进入冬眠,所以极寒之地是没有蛇的,洛桑极有可能是进了南极冰川后,受极寒影响激活冬眠……”
“外星人……”谢困在门口,下意识嘀咕了句,“也会冬眠吗?”
“冬眠……”
胥苍拿过手边桌上电脑,在网上搜索了下。
看完后,他打量着洛桑,“古巴洛星球在第九星系末尾,第九星系从来都没什么四季之分,更不要说冬天和下雪……”
不过古巴洛的蛇在每年会有一个月的休眠期,这段时间里,所有蛇都会陷入沉睡。
那些人就是把握这个点,对古巴洛进行进攻毁灭。
“我们对你们而言是外星人,可放在我们的星球对我们来说,你们也是外星人,除却生存环境不一样,我们都是人。”
胥苍嗓音低沉,“这颗星球气候分明,身为古巴洛族人的洛桑,是有些蛇的习性在身上,若无意外,是她进入这颗星球后第一次遇到极寒天气,产生了应激性冬眠。”
沈悸又道,“她现在醒,是因为这边温度较高。”
从离开南极时,洛桑体温就开始回升了。
此时房间里温度又高,所以就自然而然的醒了。
谢困:“……”
他提心吊胆一天一夜,结果洛桑只是冬眠了?
柳时月也有些错愕。
可除此之外,无它解释。
席九都有些服气,屈指弹了下洛桑的额头,“你呀!”
洛桑捂着额头,有些懵懂。
花十里在门外一边靠着,听见屋里的交谈,确定洛桑没事后,擦干净嘴角的血渍,朝外走去。
“你不能走。”沈风在门口,拦住他去路,淡淡道,“你走了,席九就会找我主子麻烦。”
花十里额头微抽,“那你就祸水东引?”
沈风面无表情,“你这是活该。”
花十里一口郁气憋在胸口。
洛桑没事就是好事。
不过,她在极地冬眠这个事,也给席九提了个醒。
这颗星球对外星生命有压制,段时间内没什么发出,可再继续待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尤其哥哥和洛桑。
她得加快速度制造飞船。
洛桑眼睛滴溜溜看了一圈,皱了皱鼻子,“花十里呢?”
“他……”
“这呢!”
谢困把门口花十里抓过来。
花十里看着这一屋子人,莫名的,有些不敢去直视洛桑和席九的眼睛,只低垂着头,扯开干裂的嘴角,“对不起。”
洛桑想也没想,笑眯眯的道,“我原谅你。”
她这样,花十里心中更发堵,摸了摸脖子里那—片印记,抿唇,“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以前的他吊儿郎当,意气风发的张扬明朗。
就算被席九算计背锅,那也是炸了毛一样的反驳。
可这次,自从f洲矿洞中出来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很低沉,那双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大概是因为柳时月。
柳时月张了张嘴,到底也没去说他什么,跟席九道,“考核算结束,我先带贺家剑他们回学院,你这边需要人的话,我留几个给你?”
“不用。”席九气息漠然。
柳时月没再多说,跟着花十里一起离开。
“花……”洛桑想追上去,被席九给强制摁住。
夜幕的帝城灯火阑珊,像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其实,花十里也是从小在迦南学院长大的,很少出来外边,这一次出来这么久,最初是为了柳时月,可现在,冒出来个洛桑……
“花十里。”柳时月看他只闷头往前走,轻声道,“虽然这话不适合我说,但我觉得,你该放下柳时月了。”
花十里脚步顿住,仰头望了望天,指尖又划过脖子里的桐蛇花,眼底迷离一片,没有说话。